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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曾祺小說里的生活(高明娟)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1月15日11:25 來源:青島日報 高明娟

      讀《紅樓夢》前八十回,幾乎全是瑣碎的生活,可是那生活細膩有詩情,高鶚續寫的后四十回情節跌宕起伏,只是細節和才情比前八十回就差了些火候?赐粼鞯男≌f,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全是小人物的小生活,但那人物個個精神,那生活細節格外見功力。

      在汪曾祺的筆下,真的是行行出狀元。

      《雞鴨名家》寫了炕小雞的狀元余老五和趕鴨狀元陸長庚。余老五何以是狀元?他炕出來的雞跟別家的擺在一起,來買的人一定買余老五炕出的雞,他的雞特別大。他讓小雞的絨毛都出足了。別的師傅都不敢等到最后的限度,生怕火功水汽錯一點,一炕蛋整個地廢了。余老五總要多等一個半個時辰,這一會正是小雞放絨毛的時候。道理是誰也知道的,可是別人得不到他那種堅定不移的信心!斑@是才分,是學問,強求不來。因此他才配提了紫砂壺到處閑聊,除了掌炕,一事不管!

      而趕鴨的陸長庚就更厲害了。運鴨不像運雞。雞是裝了籠的,趕鴨是人在船,鴨在水。鴨子路上要吃活食,運到了才不落膘掉斤兩。一程十天半月,經過長江大浪,全憑一根竹篙。趕鴨是個險事,不是外行冒充的來的?墒峭艏业拈L工倪二為了省錢偏偏要冒這個險。結果三百多只鴨子全丟了,只好花十塊大洋找陸長庚。陸長庚把篙子平著,在水上撲打一氣,嘴里嘖嘖咕咕不知道叫點什么,鴨子從四面八方,從蘆葦縫里一起奔向他小船的四周。他站在高處四面一望,就看出多了別人家的一只老鴨子——“新鴨子拉稀屎,過了一年的,才硬!薄拔乙膊灰愣,只要兩只。這只六斤四兩,這只六斤五兩!彼嗥饍芍圾,人們用稱一稱,一點都不錯!傲喽疾挥昧,憑眼睛說得出這趟鴨一個一個有多重。不過先得大叫一聲。鴨身上有毛,毛蓬松著看不出來,得驚它一驚。一驚,鴨毛就緊了,貼在身上了,這就看得出哪只肥,哪只瘦!

      這些細節真不知汪曾祺是怎么觀察出來的,這真是一種天賦。他在《自報家門》里說:“有人問我是怎樣成為一個作家的,這跟我從小喜歡東看看西看看有關。這些店鋪、這些手藝人使我深受感動,使我聞嗅到一種辛勞、篤實、輕甜、微苦的生活氣息。這一路的印象深深注入我的記憶。 ”

      汪曾祺的筆下,不只是行行出狀元,而且這些“狀元”都有難得的可貴品質。正像他自己所說:“我寫的是美,是健康的人性!

      像《雞鴨名家》里的余老五,因為炕小雞的技術高超,人們都說不是他吃老板,是老板吃著他。沒有余老五,余大房就不成其為余大房了。沒有余大房,余老五仍是一個余老五。什么時候,他前腳跨出那個大門,后腳就有人替他把那把紫砂壺接過去。每一家炕房隨時都在等著他。每年都有人來跟他談的,他都用種種方法回絕了。后來實在麻煩不過,他就半開玩笑似的說:“對不起,老板連墳地都替我看好了!”余老五這種忠貞不二的操守,在這個唯利是圖、員工時刻想著跳槽的今天,顯得尤為可貴。

      同樣讓人心里溫暖的還有《茶干》里的連萬順醬園的老板連老大。連老大做生意信用好。鄉下人提著十斤的油壺來打豆油,把油壺往柜臺上一放,就去辦別的事去了。等他們辦完事回來,油已經打好了。鄉下人從不懷疑油的分量足不足,成色對不對。多年的老主顧了,還能有錯?他們要的十斤黃醬也都裝好了,豆醬拍得實實的。連老板為人和氣,對孩子也很和氣。連萬順每年預備一套鑼鼓家伙,供本街的孩子敲打。到了元宵節,孩子們牽著兔子燈,燈里的蠟燭快點完了,連老板就會捧出一把新的蠟燭來,讓孩子們換上!邦A備鑼鼓,給孩子們換蠟燭,這些,連老大都是當一回事的。年年如此,從無疏忽忘記的時候。這成了制度,而且簡直有點宗教儀式的味道。連老大為什么要這樣鄭重的對待這些事呢?這為了什么目的,出于什么心理?實在令人捉摸不透!焙蜌馍,沒錯的。精明的最高境界是厚道。

      汪曾祺填報西南聯大中國文學系是沖著沈從文去的,而沈從文小時候上學塾的時候,也是喜歡“東看看西看看”的:他看針鋪的老頭磨針,看傘鋪的學徒做傘,看剃頭鋪的師傅刮臉,看豆粉作坊的騾子推磨....!,F在的人們,行色匆匆,凡事依賴網絡,很少有人靜下心來慢慢欣賞多姿多彩的生活,寫小說講究抓眼球,可是卻很少有讓人回味無窮的細節。

      汪曾祺說:“一個作家對生活沒有熟悉到可以隨心所欲、揮灑自如的程度,就不能取得真正的創作的自由!

      何意百煉鋼,化為繞指柔。要想寫出好文章,還是給自己留出時間,東看看西看看吧。

      (《水蛇腰》汪曾祺著,中國青年出版社2013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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