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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的世界和慢的文學(李進祥)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3月06日09:24 來源:中國作家網 李進祥

      這世界太快了,文學有點跟不上。文學喜歡慢,喜歡不慌不忙地走,喜歡看看周圍的風景,喜歡與陌生人拉拉閑話,喜歡偶爾停下來凝視一朵野花,喜歡與一只鳥兒對話,喜歡打個盹兒做個夢。但世界卻直奔目的地,上了高鐵、上了飛機、上了信息高速,絕塵而去。文學只能遠遠地落在后面,大聲地喊:小心!危險!世界聽不見,或者假裝聽不見,甚至在心里鄙視、嘲笑,依然一路狂奔。

      文學從來沒有這樣落伍,這樣被輕視過。

      100年前的魯迅時代,文學還扮演著更夫和啟蒙者的角色,嫌世界太慢了,太沉寂了,對著世界大聲地吶喊,大聲地疾呼,快醒醒,再不能沉睡了,再不能過那樣的日子了!喊了幾十年,還真喊出了一個新世界。當然了,新世界的誕生是用了無數的鮮血和生命,但文學在其中也功不可沒。

      自恃有功的文學,到了1949年以后,卻失去了自己的角色。人們似乎都醒過來了,用不著喚醒者了。文學不大適應新角色,有的逃避了,鉆進故紙堆里去了;有的則成了世界的小跟班,言不由衷地說著諂媚的話。

      上世紀80年代,文學又找回了啟蒙者的角色。揭傷痕,露瘡疤,否定過去;說改革,談發展,展望未來。文學指點江山,激揚文字,大有引領潮流舍我其誰的氣概。但僅僅10多年,世界就走到前面去了,文學又一次被甩開了。文學還在茫然,還在嘆息的時候,世界走得更遠了,變得更加光怪陸離了。文學無法引領世界;無法趕上世界,與世界并行、對話;甚至無法把握當下的世界了。

      對當下的時代,不光是文學,甚至連哲學和社會學都無法準確把握。人們只能籠統地說,這是個大時代;或者說,這是個小時代。誰也無法給這個世界下一個準確的定義,無法用一兩個詞語概括時代的本質特征,只能用一大堆的詞語來描述表象,說這是個物質豐富、信息發達、文化多元、變化急速、生機勃勃的時代,說這是個文化斷裂、倫理崩塌、信仰扭曲、精神空虛、非常壓抑的時代。怎么說似乎都能說得通,怎么說又都說不準。按理說,文學應該喜歡這樣的時代,時代的紛繁能給文學提供豐富的資源,但實際情況卻是,文學只看到了一些破碎的、零散的東西,就像一個孩子遠遠地看到地上在閃光,以為是什么寶貝,跑到跟前,卻發現只是一塊碎玻璃。

      其實,文學總是懷念過去的時代,或者期望未來的時代,而對當下的時代充滿警惕。在文學看來,任何當下時代都是不完美的,所有當下政策都是有缺陷的。所以文學總是冷眼看著時代和政策,總是發出質疑的聲音。過去的時代也許并不美好,但文學總是深情地回望著,充滿感情地追憶著、述說著。即便是歷史中不可逆轉的悲劇,文學也總是會獻上一曲挽歌。

      在文學看來,歷史是緩慢的。當然了,文學所關注的歷史,并不是史學所關注的歷史。史學所關心的是凸顯在歷史表面的存在,而文學所關心的是隱沒在歷史背后的存在,也就是人。史學有時候也涉及人,但它關心的是人外在的東西,文學關心的是人內在的東西。從這個角度來說,文學眼中的人,變化是緩慢的;文學眼中的歷史,也是緩慢的。歷史是緩慢的,文學也是緩慢的,兩個慢性子倒合得來。

      在中國尤其如此,中國文學一直有這樣的傳統,不描述當下。即便是描述當下的,也假托漢唐、魏晉,或者找個大荒山、無稽山、青埂峰之類的來歷。文學作品中隱去 “朝代年紀、地域邦國”,對故事發生的時間地點語焉不詳“均失落無考”,弄得“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這大約不全是害怕文字獄,還有一種文學的情結在里面。越是久遠的年代,越有故事;越是久遠的故事,越有可信度。

      鄉村是緩慢的,文學也是緩慢的,鄉村的慢和文學的慢非常契合;鄉村是感性的,文學也是感性的,鄉村的感性和文學的感性非常契合;鄉村是守舊的,文學是懷舊的,鄉村的守舊和文學的懷舊非常契合。

      文學喜歡鄉村,但卻不認識當下的鄉村,或者說不敢認當下的鄉村。就像迅哥兒不認識閏土、不敢認閏土一樣。魯迅時代的鄉村,是病著的、羸弱的鄉村,鄉村蹣跚地走著,甚至是倒退著走的。文學從那里看到了貧窮和愚昧,文學因此感到心痛,感到恐懼。文學告訴人們,這樣的鄉村必須改變。沈從文的鄉村就按照鄉村本來的步子走著,甚至是按照理想中鄉村的樣子走著。文學從那里看到了理想的鄉村該有的東西,看到了人性和人情中最美好的東西。文學因此感到寧靜,感到溫情。文學告訴人們,這樣的鄉村該永遠地存在下去。路遙的鄉村已經開始準備上路了,有了一種焦躁和背棄的念頭。文學從那里看到了激蕩和沖突,文學因此感到不安,感到痛惜。文學告訴人們,鄉村即將換個樣子,會過上好日子。鄉村確實該換換樣子,村里人確實該過上好日子,這確實天經地義。而鄉村走到當下,卻失去了方向,亂了步伐。鄉村不再按著自己的步子走,而是學著城市的步子在走。穿上西裝,蓋起樓房,有點像城鎮的樣子,卻丟掉了自己的樣子,繁榮而又破敗,進步而又墮落。這樣一來,文學心目中的鄉村沒有了。尤其是,作家們早就進城了,居住在縣城、省城、京城,很少回到鄉村去。即使去了,也認不出來了。沒辦法,只能描寫過去的鄉村、理想中的鄉村、概念中的鄉村、想當然的鄉村。很多作家在描寫鄉村,卻沒有人能寫出當下的鄉村。

      城市比鄉村要快得多,也更難以認清。城市的高樓遮蔽了遠處的風景,城市的燈火遮蔽了人心的火花,還有很多的國家機構、企業店鋪,也遮蔽了人情世故。還有地鐵、高鐵、汽車、高速路、立交橋,這些都比鄉村更快,連網絡都比鄉村更快。城市里的文化也更加扁平化、碎片化,更加難以拼接。文學就在城里待著,卻無法表現城市。

      文學不喜歡當下的鄉村,不喜歡當下的城市,也就不喜歡當下的世界。文學只能假裝喜歡這個世界,在書齋里編造一些故事,到網絡上尋找一些段子,敷衍成篇,來表現這個世界。畫虎不成反類犬,弄得這個世界也不喜歡文學了。

      文學不喜歡世界,世界似乎無所謂;世界要是不喜歡文學,文學就麻煩了。來自各方面甚至包括文學內部指責的話、謾罵的話,倒不可怕,可怕的是世界對文學有些失望、有些厭棄、有些不屑一顧了。世界對文學的未來失去了信心。

      文學對世界的未來卻一直都充滿希望。未來是不可知的,但文學也總是熱情地暢想著,充滿期待地預測和預言。文學總是覺得未來會更好一些,世界可以更好些,生活可以更好些,人也可以更好些。文學就是通過這些給人以希望,也是通過這些,顯示出一種預言的力量來。文學的預言已經一一實現,或者正在實現。

      文學最無法預言的是自己的命運。文學會死亡,還是只會衰落?文學會有所變化,還是會面目全非?文學一直這樣微弱,還是會重新振作?答案誰也不知道,文學自己也不知道。

      文學應該知道的是,不能被世界的表象迷惑了。這世界盡管紛繁復雜,光怪陸離,破碎而凌亂,但最本質的存在是人。世界可以遺忘人,但文學最不能遺忘的就是人。抓住了人,就抓住了狂奔的世界的韁繩。文學還應該知道的是,不能跟著世界去奔跑。就像人們不能跟著劉翔去奔跑,但可以欣賞人奔跑時的力與美,可以表現人對更高、更快、更遠的一種追求。文學最應該知道的是,“發現只有文學才能發現的東西,這是文學存在的理由”,也是文學能夠長存并發展的理由。這世界還有很多需要文學才能發現的東西,文學應該對自己的命運充滿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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