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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夏堅勇(陳九)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3月16日11:33 來源:中華讀書報 陳九

      昨夜一夢,想起夏堅勇。

      十來年前讀他的《湮沒的輝煌》《曠世風華——大運河傳》,甚為盡興,竟舍不得放下,每翻一頁像離別似的,翻到最后就生離死別了,又趕緊往回找,再讀一遍。好文字都這樣,字字珠璣。何謂珠璣?千萬別跟我引經據典,我的理解是,就像口袋兒里的私房錢,不是大票子,是散碎銀兩,這省點那摳點,好容易平日攢的。私房錢有個特性,一定花在自己最喜好的事情上,用得最在意,最甘心才好。我讀夏堅勇就這種感覺,像花私房錢,顛過來倒過去,且舍不得放下,直到不得不往下走才翻一頁。讀某些文字是恨不得快結束,而有些則生怕結束,夏堅勇無疑屬于后者。

      多少年沒這種感覺了。

      年輕時讀《夏倍上!贰读_亭》《紅與黑》等等,有過類似感覺,特別是《羅亭》,還有《前夜》,能整段背誦。當時年輕,十七八歲,記憶力像塊巨大干海綿,而文字便是水,來多少吸多少,肆無忌憚,那簡直是記憶力的揮霍,連頁碼都記得住,哪頁哪段,完全不可思議。讀夏堅勇的文字這種感覺再次隱現,想背下來,要是十七八歲讀他的作品就好了。哦,不行,那時他還在江蘇海安種地,沒開始寫作呢。江蘇這塊神奇的土地啊,出汪曾祺,出夏堅勇,出畢飛宇,出蘇童……,服嗎你?

      夏堅勇的文字,充滿深厚情感,坦蕩智慧,舒展流暢。你不覺得那是文字,更像一個老友與你秉燭夜談,西窗花影,酒酣膽熱,男人的喉音在午夜的寂靜中回蕩。他的文字非常講究,如同詩歌充滿彈性,帶著節奏和對仗,像河流一樣恣意奔涌,讀得你清氣上升濁氣下降,充滿喜悅和絲絲入扣的滿足感。比如:

      “這位來自東方的老人躑躅于荒原之中,孑然四顧,蒼茫無及。這是一幅大漠孤影的自然畫面,更是一幅極富于象征意義的生命圖形。沒有對話者,這是思想者最大的孤獨,這種孤獨的摧毀力,肯定比政治迫害和生活困窘的總和還要大。孤獨是一座祭壇,幾乎所有偉人和思想者都要走上這座祭壇,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生命的造型就是一群力圖走出孤獨的羈旅者。

      “江南都的仲秋還是豐腴健朗的,大略望去,草木仍舊蒼郁蔥蘢,只是色澤不那么滋潤飽滿,有如晚間落盡鉛華的少婦,稍稍顯出疲憊和松弛,那當然需得細看。但茂林秋風的磅礴卻是四時獨有的,要說蕭殺,那不光是山水的味道,更多的可能是一種由憔悴人生而觸發的心境。

      “創作本身是一種精神穿越,體現為一種充滿神秘感的過程,這時你會有如履薄冰的疑懼,亦步亦趨的拘謹,山重水復的迷惘。一旦進入感悟的光圈,一切框范都將風流云散,于是你神游八極,意氣橫陳,狂放和收斂游刃有余,仿佛進入了音樂的華彩樂段。你幾乎要跳躍起來,去擁抱那近在咫尺的輝煌,狂吻它每一處動人心魄的細部。

      謹以第三個引文為例,頭兩句幾乎是一種對仗,像一副秋千,飄起來,蕩下去,動態中追求一種平穩。最后兩句也像對仗,“近在咫尺的輝煌”對“動人心魄的細部”,意境相關,形式完美,連字數似乎都有考慮。整段文字恍若一首詞,含義之外還有流暢的音樂感。音樂與節奏的本質,是作者充沛的情感和激蕩的心懷,他的深刻思考隨情感的負載緩緩流動。整段文字是說思想升華的過程,這是一種思考和判斷。而后面的詩情描繪則是純情感的,飄逸瀟灑,剛韌不華。加上詩歌的節奏,使讀者的感覺隨著慣性起伏之后,穩穩軟著陸,在對仗與呼應中走向平衡。這是一種考究,不僅有深邃的歷史思考,還追求經典的文字形式,好文字都是如此。為什么有些文字容易讓讀者厭倦,因為它不符合情感移動的規律,作者本身缺乏對文字從詞意到節奏到聲音的細膩敏銳。一個標點一個斷句都有意義,不是無所謂或撞大運,夏堅勇的作品在內容與形式結合上堪稱典范。

      這讓我不得不想起那些過度追求形式的傾向。明明買個普通蛋糕,包裝卻太過夸張華麗。還有茶葉,本清靜無為,盒子卻刻花燙金,搞得像歐美“鍍金時代”。有些文字恰恰如此,講一個村子的故事,非要像強迫癥患者一樣,擰著麻花疙疙瘩瘩向前推進,人名怪異,情節變態,編怪詞造怪句,就為讓讀者看不明白,借一句“湖廣熟,天下足”的老話吧,這叫“讀者糊,作者足”。同樣問題還有詩歌,有些詩歌正變成追逐文字形式的游戲,越奇越好,越怪越說明作者有才。明明中國人的詩歌,非搞得像翻譯作品,或者專為能翻譯成外文而時刻準備著。而對人類生活的關注,對文學良知的恪守,漸漸淹沒在古怪離奇的形式之中,真成“湮沒的輝煌”了。當文學的形式大于內容時,當這種傾向成為時髦時,可以說,這個時期作家的內心與個性是蒼白孱弱的,要么畏懼于某些壓力,要么被物質誘惑沖昏了頭腦,一切只為標新立異,以此獲取更高的商業價值。

      我懷念夏堅勇作品的真摯與人文精神。他用對歷史的反芻回答今天的世界,用詩歌般的長泣亮出自己顫抖的靈魂和憂患意識。那是一個真人在與你交談,不是一架機器發出怪異的響動。讀這樣文字我獲得的是對文字,對文學的感動,是一種高尚與升華,是一種堅信,相信文學的價值和力量。坦率講,汪曾祺,夏堅勇,畢飛宇,還有《中士還鄉》的閻連科,都對我走上文學道路發生過影響,讓我無法忘懷。如果青春啟蒙的大量閱讀在我心中沖出肥沃的文學三角洲,那么后來這些人則是扣動扳機的“殺手”,是兵臨城下的狙擊兵。我有幸被他們擊中,啟動了創作的欲望列車,歡天喜地,情不自禁。

      然而,讀夏堅勇畢竟是十年前的事了,仿佛已經十分遙遠,十分遙遠了,那已是過去了的,過去了的許多情景。自此之后,我一直等待著他,像等待西辭黃鶴的友人再次回眸。我向圈內人打探,向路過紐約的文學青年詢問,夏堅勇呢,夏堅勇呢?開始還有人與我共鳴,說看過他的作品,哎呀,《大運河》,好,真好?蓾u漸就沒他音訊了,我也再未讀到他后續的作品。文學界仍像珍珠泉一樣,咕嘟一個,咕嘟又一個,滾滾涌出新的作者作品。而我卻執著得像狗一樣,在恍若春運的文學車站,尋找他的蹤跡。我絕不相信他會走遠,更不相信他心中的文學核子爐會偃旗息鼓。我始終堅信他在《湮沒的輝煌》序言中的最后一句話:我從蒼茫遠古中走來,史識和靈性鑄就了我手中的長劍,壯士出山,劍氣如虹,嘯傲江湖的日子當不會很遠。

      是的,不會很遠,十年一劍并不算遠。我為心中的偏愛守候你,我為推崇的文學期待你。鐘聲依舊,潮水依然,我揮開雙臂,牽起一縷紅綢般的晚霞,呼喚你的精彩。

      夏堅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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