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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張莉)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4月17日08:53 來源:中國作家網 張 莉

      11年前。我去參加一場博士入學考試面試。當時海外漢學著作很流行,主考老師問我,那些海外漢學研究的問題在哪里。我愣了一下,回憶起閱讀時的困惑,便如實回答。直到今天,我都很感謝那場面試,它將迷失在漢學研究中的年輕人喚醒。

      高彥頤的《纏足》通過翻閱大量原始材料,把纏足和一種金蓮文化解釋得極為透徹。她是在更廣闊視野里討論纏足史和金蓮崇拜的復雜性,被贊譽為跨越國界和民族去考量纏足問題?墒,我很難認同她的分析。我不認同纏足只是習俗,我認為那是對女性身體的酷刑。因而,我也不能認同她對女性在纏足中所表現的主體性和能動性的分析。女孩子在四五歲時即被哄騙纏足,有何主體性可言?許多年前,我曾目睹過朋友奶奶被毀壞的腳,看到過她直至終老都要遭受的腳痛。因而,我也不接受一度流行的關于纏足跟女性穿高跟鞋相近的說法。今天任何一位女性都可以跟高跟鞋說“不”,但是,在當時,有哪個漢族女性可以拒絕纏足?

      以上是我看到“文學批評的中國視野”這個題目時所想到的。我知道,我的質疑基于我的中國女性身份,我沒有以更為客觀的視角去理解問題。因為纏足問題與中國女性的終身疼痛相關,與我有切膚關系,我無意跳出,也不能超脫!独p足》的意義在于以隔岸者的視角提供給我們理解問題的入口,可是,作為我們,卻不能把這理解為惟一的和完全正確的入口。作為此岸的研究者,我有我認識問題的立場和角度。我想,只有站在不同的角度和立場去討論同一問題,互相爭辯才能互相啟發,也才是學術討論的應有之義。

      我也想到一度流行的非虛構作品《打工女孩》,作者是美國記者張彤禾。她追蹤了一位中國打工女孩的成長。在她看來,打工、傳銷生涯使那位青年女性擁有更多的自由和幸福,她甚至可以使用奢侈品了,她為此驚嘆。此書在國內出版后爭議不斷,作者對中國打工者幸福生活理解的褊狹,在她的論述里,勞動者的尊嚴和代價被有意無意忽略。

      中國視野不只是中國立場,還是如何全面地、縱深地、設身處地地理解中國土地上發生的事情。不能把自己從這片土地上抽身而“作壁上觀”;不能把這里的歷史和現在只作為“審美對象”、“研究對象”;不能把“他們”只視為“他們”,而要用切膚者和在場者的經驗去認識。盡可能地感受這片土地上發生的一切,認識它層巒疊嶂的復雜性,誠實地記下我們身在此山中的所見所聞,盡可能不遺漏,不把那些眾聲喧嘩打包、壓縮,這便是我理解的“文學批評的中國視野”。它不是宏大的,而是具體的、細微的,是一點一滴從自身做起的。

      “文學批評的中國視野”還包括文學批評寫作的方法。當下文學研究輕批評重研究,輕感受重理論,這需要反思。應該認識到研究與批評是兩個不同的領域。文學批評更應看重感性和藝術感覺。什么樣的批評是好的批評,什么樣的批評家不僅僅讓同代人也會被后代讀者念念不忘?也許有三種方式。一類是提出了重要的文藝理論,一類是以文體名世,還有一類本身就是作家,其評論因人而名,如艾略特、魯迅等。但無論哪種,好的批評都與藝術直覺和藝術判斷力有關。中國傳統批評家對文學有諸多經典看法,雖沒有學理分析,但是往往精粹傳神,如釘子樣把一部作品和作家釘到墻上。作為批評家,原初感受最重要;作為同時代人,他的第一眼感受、第一個判斷,那種屬于藝術直感的東西尤其寶貴。

      許多人認為現場批評是速朽的,這是不對的。不是現場批評必然速朽,而是沒有個人感受力和藝術直覺的現場批評會很快消亡。好的批評和經典作品永遠在一起,如影隨形。比如別林斯基和果戈理、巴赫金和陀斯妥耶夫斯基、本雅明和波德萊爾等。那些優秀的批評文章深具文學洞見,有敏銳的藝術感覺,能將感性和理性恰切地平衡在一起,并且以一種親切生動的方式表達,“以人的聲音說話”。優秀批評的最高境界是,當我們想到一位評論家,馬上會想到他的批評文體,想到他評價的作家和作品,想到他的藝術判斷尺度和價值體系,一種獨特的文體可以將批評家、作家和作品三者合而為一。我以為,具有中國視野的批評家會珍惜他的藝術直感,會建設他獨特的文體表達方式,由此確立屬于他的中國批評家的“自我”。

      但顯然,這個“自我”不會“躲進小樓成一統”。在今天,作家的現實感需要強調,批評家的現實感也需要強調。批評家的現實感不是從理論到理論,不是從資料到資料,也不是從作品到作品。應該認識到,這片土地上發生的所有一切都與我們有關,我們所做的每一個結論和判斷也都與我們祖輩的歷史、我們目下的現在和我們子孫的未來血肉相關。我以為,建設批評家個人的現實感是“文學批評的中國視野”的重要途徑,那是站在中國現實的土地上,即使在黑夜也會想到“無窮的遠方,無數的人們,都和我有關”(魯迅語)。

      在我看來,“文學批評的中國視野”是如何回到中國現實和中國語境上理解中國文學,是如何將隨筆式表達與精準銳利的觀點相結合進而形成中國式文學批評范式,是如何確認和建設批評家個人感受中國現實的能力。當然,我也想特別強調,無論批評家對中國問題的認識有多迫切,也還是要時刻提醒自己回到文學內部,作品的藝術品質是我們討論這一問題的最重要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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