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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不編,不可太編——“薄荷香”啟示錄(劉緒源)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6月04日16:09 來源:文學報 劉緒源

      今年一月,少年兒童出版社推出了謝倩霓的“薄荷香”系列,共三種:《一個人的花園》《總有一朵微笑》《一路遇見你》。這是帶有“自敘傳”性質的小長篇,第一本寫學齡前與初入學時,第二本寫小學二三年級,第三本寫五年級的生活。作品充滿童年趣味和生活氣息,故事性雖不強,拿起來卻放不下,且回味無窮。這引起了我很多文學上的思考,現擷其兩點,略述如下。

      一、文學質感從何而來

      有評論家說,讀這套“薄荷香”系列獲得的美感,好像不陌生,那種細微、溫婉、安靜、真切的描寫,有趣而不夸張,自然而然,一個勁地往你心里鉆,讓你喜歡而感動。她后來記起,過去讀秦文君“小香咕”系列時,有過相似的體驗。我覺得這說得相當準,這兩個系列在審美特性上確有共同點。再往前推幾十年,凌叔華收在《小哥兒倆》中的那些兒童小說,也有相似之美。再往后推,去年發表在《少年文藝》中的小河丁丁的短篇《田螺手鏈》(獲第四屇“周莊杯”短篇小說獎),在美感上也有相近處。這些作品都以描寫幼兒見長,能體貼地再現兒童的拳拳之心,寫得極親切,而悄悄地密集地隱伏于文字中的獨到的細節(包括兒童那點兒聲口和神態)則是它們的制勝法寶。

      這些年來,寫過去時代的兒童文學作品很不少,有的熱衷于寫舊上海少男少女故事,也有的寫抗戰時的題材,但有些作品徒具形似,讀上去總覺得是后人在編故事。也就是說,它們缺乏一種文學的“質感”。這問題在成人文學中也存在,有一位女作家寫舊家庭生活酷似張愛玲,我讀后曾說,別的都像,就是沒有張愛玲式的殘忍,因而感覺平平,幾無所得。另一位男作家寫抗戰時的煤礦風云,大起大落,激烈異常,一部長篇讀下來,仿佛被人強拉著在熱鬧處逛了半天,真正進入內心的東西卻沒有。

      “質感”到底是什么?經過多年閱讀、體驗、對照、思考,現在大致想明白了。文學中的質感,其實是由那些“編不出來”的部分組成的。一部作品,從頭讀下來,如全都是自己也能編出來的內容,那就是沒有質感。別人已經寫過的作品,你再仿寫,也不再有質感,因已誰都能仿。所以,能支撐起質感的,應是再聰明的腦袋也無法編造的東西,那就只能是生活的賜予,是你生命經歷中所偶遇的,是你長期積累的獨到的發現和體驗。

      過去所說的純文學中的“真生命”,就應由大量充滿質感的文學體驗聚合而成。所以,文學的真生命和文學的質感,二者是一致的。只要這真生命是作家自己的,那么,在它形成的過程中,作家定會積累起無數充滿質感的記憶,一旦動筆,寫出來的也一定是有質感的文字。

      “薄荷香”系列是充滿質感的,那是有質感的童心童趣和童年生活的再現,是編不出來的。如《一個人的花園》中,小說開始時寫細荷看奶奶喂妹妹米糊,她的饞與同情,看似尋常,其實是編不出的;她的兩個姐姐的“大瓦罐”和“不要骨頭不要皮”的外號,也是編不出來的;而她只穿了一天的心愛的燈芯絨新罩衫又被服裝店要回去(媽媽不知是小偷轉手賤賣),更不可能編出來。這三本書,就是由這類別致有味的細節鋪排而成的。

      二、素材怎么變成文學

      近兩年,我曾在好幾篇文章中批評過一涌而起的寫自家孩子的童書出版潮。那些作品都以某一孩子為原型,都寫得活潑生動,有生活氣息(在一定程度上,它們都還是有“質感”的),但讀來卻不滿足,感到讀的是報告文學或網上實錄,而不是小說。其中大部分作品都盯著孩子身上好玩有趣的東西寫,結果滿本笑話,看得人不亦樂乎,這與圖書市場的“看不見的手”多少有點關系;也有寫得細密,不避瑣屑的,不大的事情一寫就是大半本,看得出作家對親情的關注。這兩種寫法都很真,都不屬亂編,但看后都像是聽了一段鄰家故事,也許是很好玩的故事,卻終究不是讀文學佳作的那種滋味。

      眼下這套“薄荷香”系列,也是寫一個孩子的人生經歷,為什么讀來滋味雋永,能令人低回不盡?

      我以為,關鍵在于,前者還在“素材”階段,作家是把素材直接拿來發表了,所以讀來更像“看生活”而非看作品。這些素材還未經足夠的沉淀,還沒發酵、演變為真正的藝術有機體。

      素材與文學之間的差別,到底在哪里呢?

      或曰:素材需要在作家心中醞釀多年,有時甚至咀嚼半生,才會成為真正的文學材料。雖然時間確實會對這種轉化有用,但這不是絕對的。有時,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因一點新的素材的刺激,靈感頓時激活,一部作品就順利地寫下去了。不能說,這一點新的素材就不能成為藝術的有機體,即使它是作者剛剛才把握到的?梢,醞釀時間的長短,只是間接的因素,它可以關聯到其他的直接的因素,但它本身,既不是必要條件,更不是充分條件。

      那么,從上述由素材激發靈感一事得到啟發,我們能不能說,這種轉化,關鍵在于作家自身情感的投入?外來的素材給作家以刺激,同時,作家的情感積累又投射到素材上,二者相交,而非只單純地把素材拿來,于是文學的創造機制便運行起來了。這有一定的說服力。但那些記錄自己孩子逸事、笑料或成長經歷的作家,也并非沒有情感投入,毋寧說,正因他們對孩子的情感強烈才會記得那么細并寫得那么起勁?梢娮骷仪楦械耐度,乃必要條件,卻還不是充分條件。

      不妨比一比,作家對自己孩子的情感和作家在新素材中激發起靈感的情感,二者一樣嗎?不一樣!前者是現實情感,而后者是文學情感。文學情感是由現實情感轉化來的,但那已經不是同一種東西,那是關于作品的,是圍繞一種創作過程的情感投入。一種是對孩子的愛、沉思和想象,另一種是對作品的愛、沉思和想象。一種面對現存的素材,那是現實的存在,是不可改變的;另一種則面對文學創造,素材對于它只是起點,創造性的藝術想象使它只成為一個動機,它的未來形態目前還是渺茫的,不等作品完成作家自己也說不清楚。也就是說,只有文學情感的投入,作家的這種文學情感和好的素材的有機交融,才能促成素材向文學轉化———唯此,才既是必要條件,又是充分條件。

      仍舉前例,看看謝倩霓如何寫細荷看奶奶喂米糊:她從“妹妹是個好哭佬”寫起,妹妹除非睡著,一醒來就要哭,細荷問奶奶為什么,奶奶說是“肚子餓呢,沒奶吃”。細荷哦了一聲,不再問了。因她聽奶奶說過,媽媽身體弱,又要教書,養過兩個姐姐后就沒奶了,她小時也是奶奶磨米糊喂大的!澳勤s緊給她吃米糊噢!”細荷為不會說話的妹妹著急!皝砹藖砹!”奶奶嘴里說著,步子卻不急。奶奶的腳比細荷還小,走不快。下面是一大段精彩的插敘,寫細荷好久以來對奶奶小腳的疑惑與好奇,這既寫出細荷的性格,也為后文留下了重要伏筆。接下來才是奶奶端來的米糊的描寫,白白嫩嫩,有如后街買來的清甜的豆腐。奶奶喂妹妹的動作寫得更是細致生動。妹妹細荼不哭了,還朝著細荷笑———

      細荷眼巴巴地看著細荼咂巴著嘴巴吃米糊。不曉得奶奶這一次蒸的米糊是甜的呢,還是咸的呢?奶奶有時候蒸甜的,有時候蒸咸的,細荷覺得甜的咸的都好吃。

      她偷偷地咽了一口唾沫。

      奶奶舀了滿滿一勺米糊,塞到細荷的嘴巴里。

      “是甜的噢!”細荷有點不好意思地朝奶奶笑。她知道這個米糊是細荼吃的,她不應當吃。

      雖然此書是作者的“自敘傳”,但像這樣一氣呵成的長鏡頭,這樣細微真切的人物的心理和表情,肯定不會是作者記憶中的素材,而已進入了暢酣淋漓的創造的境界。我知道自己并未說清現實素材和文學境界的不同,但有經驗的作家當能體驗二者的區別。

      已故老作家周立波說過八個字:“不可不編,不可太編!边@可視為文學創作的金科玉律。我隱約覺得,后四字似與文學質感有關,前四字則與素材轉化有點關系!鞍俗帧笨此坪唵,其實內涵無窮。而運用之妙,就要看作者們自身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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