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軍慶《聽李冬生講故事》先鋒敘事中的個人思考(吳佳燕)

　　曹軍慶的短篇小說《聽李冬生講故事》(《十月》2015年第1期)通過獨特的敘述角度、彼此滲透的人物關系和亦真亦幻的故事情節來彰顯一種先鋒精神，有著對現實人心和時代癥候的深刻思考。

　　小說里有兩個講故事的人，一個是“我”，一個是李冬生�！拔摇敝v了兩個故事，一個是關于“我”的親戚王小東的故事，一個是“我”所見所聞的李冬生的故事；李冬生也講了兩個故事，都是他自身經歷的一些事情。值得注意的是，王小東和李冬生都被指認為“精神病人”，因此李冬生所講的故事多少有些可疑，而且李冬生的自述與“我”的講述相互抵牾，形成一種耐人尋味的對照與張力。然而，中醫院的饒院長竟然又喊“我”為李冬生，并稱給“我”講過許多故事。到底誰是李冬生？是講故事的“我”、李冬生、醫院院長，還是那個被講述的窩囊又倒霉、被騙終發跡的李冬生？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曹軍慶追求的并不是單純的敘事迷宮，而是要傳達個人思考和現實意義。小說從易被忽視的邊緣人群或邊緣地帶中發掘社會問題和時代癥候。如果說王小東的精神世界多少有幾分遺世獨立、我自悠然的自足味道，那么，李冬生的“被精神病”則充滿了反抗的無效與掙扎的悲哀。深重復雜而又令人眼花繚亂的時代癥候背后，是利欲熏心下喪失了最基本的人文關懷的現實人心。因此，小說中關于精神病的隱喻更具時代的象征意義。讓人迷惑的是，在豐富的個人與蕪雜的現實之間，在看上去舉止正常的現代人與各種精神病人或疑似精神病人之間，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非理性存在？(吳佳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