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土文學的一次深情反哺(高凱)

　　一次規模宏大的親民愛民陽光行動，喚起了我們全面檢視和呈現甘肅鄉土文學的熱情。

　　編選一本甘肅鄉土文學集的想法由來已久，而包括文學精神在內的省委、省政府重大決策聯村聯戶為民富民給我們提供了一個絕佳的機會，它讓本該屬于鄉土的文學得以跟隨一個春風一樣的腳步去滋潤鄉土大地。如是，由周興福、周麗寧主編，敦煌文藝出版社出版的90余萬字的《心靈的鄉村——甘肅雙聯行動鄉土文學讀本》，無疑是甘肅文學對哺育自己鄉土的一次深情的反哺。

　　鄉土文學是當代甘肅文學中最具影響力的一個分支，代表著當代甘肅文學的最高水平和最大成果。廣袤的土地和多元的文化，使甘肅鄉土文學如一塊豐富多彩的“五色土”。大漠戈壁，草原牧野，黃土殘塬，青山綠水，甚至街坊市井，鄉土文學都有著各自不同的藝術氣質和精神向度；在傳統經驗里企圖一條路走到黑的人有之，在自己的獨木橋上做孤寂的現代性探索者也不乏其人，更多的則是在現代和傳統兩端之間尋找著屬于各自的路徑，展示著極具個性的文學面貌。

　　鄉土小說創作不但開創了新時期甘肅文學的新局面，而且將文學隴原的海拔提升到一個新高度。上世紀80年代中期，邵振國的《麥客》、柏原的《喊會》先后獲全國短篇小說獎，張弛的《甲光》獲《當代》文學獎，以及其間王家達、浩嶺、牛正寰、閻強國、雷建政、唐達天等人的創作；90年代中后期以來，從馬步升的《老碗會》獲全國人口文化獎，及至本世紀王新軍的《壞爸爸》、葉舟的《羊群入城》先后獲《人民文學》獎和葉舟的《我的帳篷里有平安》獲魯迅文學獎，以及其間張存學、雪漠、和軍校、李學輝、莫深、冰泉等人的鄉土寫作，都為奠定當代甘肅小說在當代中國文學中的地位做出了重要貢獻。

　　以中青年詩人為代表的鄉土詩歌創作同樣富有成果。狹長的甘肅大地，遍地鄉土，詩意盎然，形成了一個同樣獨特的詩歌文化地理。阿信、牛慶國、周舟、古馬、胡楊、梁積林、小米、馬青山、離離、何崗、萬小雪、武華強、扎西才讓、李繼宗、謝榮勝、包苞、南山牛、高志凌、蘇黎、崔俊堂、包容冰等詩人，無疑都有著持久的鄉愁情結和豐富的鄉土經驗。而已成氣候的隴東詩群，則是甘肅鄉土詩歌的一個代表性區域群體。2014年5月，在由中國詩歌流派網、國際漢語詩歌協會發起，《星星》《詩潮》《詩林》《文學報》等媒體主辦的“21世紀中國現代詩歌流派評選暨作品大展”中，以高凱、第廣龍、郭曉琦和李滿強等詩人為代表的隴東詩群從兩百余個詩歌流派中脫穎而出，作為甘肅唯一的詩群入選“21世紀中國十二家影響力現代詩歌流派”。隴東詩群的崛起，意味著甘肅現代鄉土詩歌流派在中國詩壇已經占有一席之地。

　　鄉土散文創作也有不菲的收獲。王若冰、鐵穆爾、靳萬龍、宗滿德、劉梅花、趙殷、武國榮、柯英、習習、馬野、李萍、鄭曉紅等人都不失為優秀的專業寫作者。而第廣龍、柏原、馬步升、袁俊宏、王琰、王小忠、鐘翔、潘碩珍等小說家和詩人也都有或多或少的涉獵和成就。

　　這里，我們只是勾勒了甘肅鄉土文學一個大致的輪廓，其疆域廣度和精神內涵還有待進一步做理性的梳理和研判。而且，因為時間和通訊的關系，本書所收作家和作品還不夠全面，僅僅是編者的一次感性掃描而已。比如，對鄉土文學真正的守望者鄉村作家我們就心懷歉疚，因為我們只聯系到了王博藝等為數不多的幾位。不過，我們卻是特意約了賈平凹、雷達兩位名家的作品。雷達乃天水人，根就在甘肅；賈平凹雖是長安人，卻是慶陽的親戚，牽強附會地說也是半個甘肅人。但這些都不重要，關鍵是他們的文學根系或深或淺地都觸及甘肅鄉土；他們的身份雖然不屬于甘肅，但他們這方面的收獲卻應該是甘肅鄉土文學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然，將其納入的目的，也不是增加我們的威儀，而是豐富我們的內涵。

　　毫無疑問，這一群體的鄉土文學作家，為當代甘肅文學提供了優秀的代表作，并由此而在文學的隴原上形成了一座高峰。如此看來，甘肅文學不是沒有高峰，甘肅文學的高峰不是哪一個大家的獨領風騷而是一個個文學團隊的整體聳立。以鄉土作家為主的“小說八駿”和“詩歌八駿”就是其巔峰的重要標志。

　　給以精準扶貧為目標的“雙聯”工作適時編選這樣一個鄉土文學讀本，無形中表明了這樣一個事實：鄉土文學創作是甘肅文學的主流，鄉土文學是甘肅文學的一個富礦；而這也進一步證明，“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文藝原則和方針，一直以來是甘肅廣大作家自覺、自信的立場和志向——可以說，一批負有責任和擔當的作家一直守護著自己心靈的鄉村，甘肅鄉土文學無愧于甘肅文學、無愧于養育自己的父老鄉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