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詩歌面前,吳思敬永遠有一顆年輕的心。他屢屢提及,詩歌與青春相連,與夢想相連,在新著《中國當代詩人論》(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15年版)中,他始終關注詩歌的場域,從未離開詩歌的現場。
詩歌批評是一項獨立的事業,它并不是詩歌寫作的附庸和次產品。在這部著作的“后記”里,吳思敬引用了陸游的詩句“六十余年妄學詩,工夫深處獨心 知”,表達了數十年來從事詩歌批評的體會。吳思敬對于詩歌評論、詩學研究有著強烈的責任感和使命感,他多次表達過,詩歌是寂寞的事業,詩歌批評是更加寂寞 的,但是他愿堅定地做詩歌批評的守望者。
早在上世紀80年代,吳思敬就出版了《詩歌基本原理》《詩歌鑒賞心理》等理論專著,在此基礎上,他又構建出了系統、新鮮的《心理詩學》,同時, 他還一直關注著詩歌寫作的現場,寫出了大量有現實針對性的批評文章。多年前,在《詩學沉思錄》的“自序”中,他曾提及,詩學理論研究和詩歌批評的進行最好 能保持同步!坝辛嗽姼枧u從生活和創作的源頭帶來的清清的泉水,詩學理論才會永遠清亮、明凈,滋潤著詩歌的繁榮發展和一代代詩歌新人的成長!眳撬季醋 為當代詩壇的親歷者和守望者,在詩歌潮流、詩歌事件和詩歌活動中,以理論家的身份完成對詩歌的批評,這部《中國當代詩人論》即是驗證。
《中國當代詩人論》所論涉的詩人甚夥,分列為“歸來的詩人”、“朦朧詩人”、“中生代詩人”、“女性詩人”、“西部詩人”、“少數民族詩人”等 專輯。對于“歸來的詩人”,吳思敬立足于“重評”,即要把顛倒的歷史再顛倒過來,從“知識考古學”的立場揭去覆蓋在這些詩人身上的標簽。尤其是對于邵燕 祥、鄭敏、牛漢、彭燕郊、辛笛的專論,都沉實有力、獨具慧眼。比如,他對現代文學史所忽略的邵燕祥上世紀40年代后期詩歌的關注和研究,為邵燕祥后來詩歌 創作的研究提供了新的視點。他對彭燕郊的研究并沒有囿于文學史關于“七月派”的評判,而是放在了20世紀詩歌發展的大背景之下,論述了彭燕郊對于中國詩壇 的獨特貢獻。這些翔實的論述既深化了對于詩人的研究,也豐厚了詩歌史的研究。
另外專輯中所論的詩人大都是青年詩人,或者是“當時的青年詩人”。關注青年詩人,一直是吳思敬寫評論的初衷和著眼點。相對于“錦上添花”的評論,一位有作為有責任的批評家更應該做的是“雪中送炭”和“點石成金”。
古人講,墨非蒙養不靈,筆非生活不神。吳思敬從事詩歌評論30余年,有著深厚的學養、廣博的視野和精敏的眼光,他的詩歌批評真正做到了“深入淺 出”。在他的文章中,我們讀不到艱深的“行話”、晦澀的術語,他對于西方和中國古典的詩學資源總能信手拈來,在評論中綜合著詩歌文本的細讀和詩歌史的整體 把握。同時,他幾乎與所論詩人都有著或密或疏的過從,因此能夠“知人論世”,給詩人一個更加全面的評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