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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小說《太陽黑子》到電影《烈日灼心》(須一瓜)

    http://www.rjjlock.com 2015年09月11日11:39 來源:文匯報 須一瓜

      當一切熱鬧喧騰的浪花退潮,我的小說,依然在寂寞的世界深處。這一本和其他本一樣,依然在聚光燈打不到的地方。

      這也是正常的。這就是小說的命運。小說家的命運。

      相對小說的安靜,電影的動靜實在是大了。

      其實,小說還是五年前的那個小說,不增不減、不垢不凈,而今天,它忽然就被聚光燈打上了,獲得了那么多有耐心的目光。作為原作者,我不時感到輕微的不知所措。開心么,似乎又有點說不清的憂傷;憂傷嗎,也還是開心在懷的。是的,電影為小說打開了大門。

      多年前,在寫了幾十個中短篇之后,就一直想著這個贖罪主題的小說。人性中有一些帶著神性之光的情感,讓我流連。我就是喜歡看到有罪感的人的自我平衡。那種由衷的悔過、愧疚、負罪感、救贖努力,總讓我看到天堂之光。我也知道,當這個平衡找回來之后,或者巔峰感覺過去后,神性會消退,作惡心也可能再起,人也可能會重聚新的愧疚與悔過,如此循環,輪回著普通人的情感程式。而其間的光芒,閃照人間。

      小說是有個原形核。一個不是在廈門的真實老故事。說的是三個鐵路少年,犯下滅門大案后,在逃亡的十多年里,郁郁寡歡、勤勉老實,不敢娶妻生子,害怕沒有明天拖累妻兒。其中老大,迫于家庭壓力,結了婚,但懷抱兒子,經常悲從中來。

      相對電影,小說寫作是一個人的工程。你默默規劃、獨自開工,落寞打地基、寂寞地整建材、孤獨地添一磚加一瓦攪水泥——當然,寫作者一般不可能意識到自己的寫作孤獨,越沉浸在工作的孤獨中,越感覺不到孤獨。前后兩年多,小說面世的時候,是在《收獲》,隨后,《長篇小說選刊》等幾家雜志、報紙轉載后,就基本歸于安靜。我自己也漸漸投身于別的文字建筑。當電影把小說大門再次打開,我甚至不得不重新閱讀一遍,以準確回答讀者們的問題。他們所有的問題,似乎都帶著和電影的比較而來。

      是的,小說和電影,最大的不同之處是結尾。

      小說中,三個少年是犯下了滅門大案,但是,電影中,是別人干的。觀后我感到遺憾。詢問曹導,他坦言說考慮到審片過關,還顧及觀眾的接受心理。聽曹導這么說,我理解了他。這是一個導演在審查制度下的妥協,也是一個善良人的顧忌。其實,小說出來,也有個別讀者不能接受這個滅門案,他認為三個人既然這么好,就不可能下得了這狠手。作為小說作者,我清楚地知道,這三個少年,就是這么干的。小說構思中,這個年齡段,案發的具體條件,都不是隨意設定的。案發時,他們才是十六七歲的未成年,有調查數據證明,這個年齡段的重大刑事案件比例,占了絕對數的大頭。就因為少年處于其認知能力、情緒自控、生理激素等的綜合異常期。美國的一個研究小組,在神經科學學術會議上,公布的一項研究表明,14-18歲的青少年,在面臨危急情況時,比兒童或成年人更加沖動,因為他們的大腦很難控制他們的行為。年齡之外,小說中,誘發案件發生的條件,是突然性的、接踵而來的,非預謀強奸的強奸、非預謀殺人的殺人,一切都是突如其來、猝不及防。而三個少年,面對突發情況的連續錯誤反應,導致了惡果的步步加劇,最終身陷罪惡沼澤。小說在此的筆墨,不僅在證明他們的年輕幼稚,更在展示他們的主觀惡性是不高的。它是一種錯誤的(甚至被動的)反應鏈條。和那些有主觀預謀的圖財害命或故意殺人,其內在心理機制上,完全不同。只是他們的無知怯弱,或者說法盲愚昧,完全接不住這個可怕的多米諾骨牌。在小說的系統工程中,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根基”,小說之所以要如此費心、周詳地布置好這么多前提,就是要為三個少年日后的救贖提供有力支持。正向的支持是,源于三個少年本來心中的善(至少沒那么惡),反向的支持是,滅門案就是不可更改的嚴酷事實,事實有多么殘酷,噬咬內心的利齒,就有多么尖銳,引發內心的愧疚就多么難以撼動。換句話說,惡果在天平那頭越重,求善的砝碼才需要越多,否則,他們怎么才能維持心的平衡舒坦?這就是我經;卮鹱x者的,背負惡案的設置,是小說的情節邏輯使然,是人物行動的邏輯力量。

      電影主要取了小說中警長伊谷春和協警逃犯辛小豐這條線。通過表現這兩個業務水準高強的亦敵亦友的關系,展示彼此在救命情義格局中的法與情之交織與煎熬。在小說中,除此線之外,還有一個陰郁卑鄙脆弱的好人——一個如何在憤世嫉俗中,以發現他人之惡來證明自己善良的房東卓生發,他也是天網恢恢中的一個恐怖網眼;還有的哥逃犯楊自道與警察妹妹伊谷夏的痛不可言的絕望愛情;還有一個最有人生遠大抱負、最后在魚排的星星下,過著最具撕裂感人生的天文愛好者、最卑微的魚排工陳比覺,還有辛小豐和同性戀人微妙的情感線(此線電影保留了,意在迷惑警長;而小說的意圖,一是展示人物的復雜,二是為尾巴續手術費用);還有濃墨重彩的、關于三個救贖心切的逃犯對那個與滅門案同日出生的棄嬰尾巴,展示的嘔心瀝血的柔軟父愛。

      相對小說,電影的筐子沒有那么大。據說,曹導精剪之后,還有兩百分鐘的片長。他還是必須往下剪,刀刀見血也得剪。最后這個片子是118分鐘。代價很大,比如那個愛情線變得突兀;比如那個房東變得簡單;小天使一樣的尾巴,幾乎成了粗糙符號;我非常同情他的痛苦——今年7月,我在《人民文學》的一個新長篇《別人》,因為削足適履引發的嚴重貧血,讓我羞于請朋友們閱讀,我希望他們等我的書出來再看完整的。小說還有補救機會,所以,反過來想,論出生,電影的痛,還是超過了小說的痛。從這個角度說,喜歡電影《烈日灼心》的人,如果看不過癮的話,可以到相對自由、豐富的小說里徜徉。

      但是,盡管如此,電影還是拍出令人震撼的效果。曹導的多項得分,贏得了多路行內人士的多角度欽佩與贊嘆;幾名主演,在我看來基本是小說人物的靈魂附體,他們的眼神打消或減淡了我對中國演員眼睛缺少內涵、眼神沒有表現力的印象?吹阶约旱男≌f,在一個優秀的團隊打造下,以一個新的生命形式誕生,而且如此引人注目、口碑卓越,作為小說原著人,我跟進了自豪感。為這個團隊高興,也為自己驕傲。不過,不能否認的是,纏夾的憂傷始終存在。獲得巨大榮譽的是電影。它不是我的小說,它不是我的光榮。

      我還知道,當一切熱鬧喧騰的浪花退潮,我的小說,依然在寂寞的世界深處。這一本和其他本一樣,依然在聚光燈打不到的地方。

      這也是正常的。這就是小說的命運。小說家的命運。

      2015/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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