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鑄英豪 心懷衛國——讀姚雪垠的抗戰文學作品(張炯)

　　今年是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在這樣的時刻，再讀姚雪垠老人寫于抗日戰爭時期的文學作品，讓我們仿佛回到了那早已逝去的時代，感受到那時的生活氛圍和時代精神，真是特別具有歷史意義。

　　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是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場戰爭帶來的災難，使我國軍民傷亡達3500萬人。也讓我國全民奮起，浴血苦戰，終于迫 使日本侵略者無條件投降。這場戰爭使國家面臨極大考驗，也使人民空前團結起來，煥發出高度的愛國主義和英雄主義精神。我國文學藝術工作者在這場戰爭中以筆 作刀槍，在鼓舞人民抗擊敵寇中起著團結人民、戰勝敵人的偉大作用。

　　姚雪垠是我國具有卓越成就的大作家之一。他不僅在抗日戰爭中創作了許多引人注目的作品，新中國成立以來更以歷史小說《李自成》皇皇五大卷數百萬 言飲譽中外。他在抗日戰爭初期便以短篇小說《差半車麥秸》獲得茅盾好評而廣受文壇重視。當時他不僅寫有許多戰地通訊，以散文的樸實、靈動、清新的筆墨，報 道了前線的許多英雄人物和群眾抗敵的英勇事跡，也描寫了敵人的種種暴行和淪陷區人民的苦難。他還寫出如中篇小說《牛全德與紅蘿卜》、長篇小說《春暖花開的 時候》等人物刻畫生動豐滿、篇幅內涵厚重的作品。他的這些作品可以用八個字來概括，那就是“文鑄英豪，心懷衛國”。他相當多的作品都是寫抗戰期間舍身衛國 的英雄人物的。如散文通訊集《四月交響曲》中所寫的執法鋤奸、戰斗在雁門關外而英勇犧牲的梁雷烈士，如血戰蒙城而壯烈倒下的周副師長，如娘娘廟戰斗中以少 勝多、以手榴彈殺敵的普通戰士，如郝家店之役犧牲的上尉連長農振等，都在作者樸實無華的筆下，顯示出無比的英雄氣概。還有《差半車麥秸》中綽號“差半車麥 秸”的游擊隊員和兵痞出身卻在革命隊伍中獲得進步而舍命救助戰友的牛全德，更寫得有血有肉，真實可信，可歌可泣！即如描寫后方青年訓練班生活的長篇小說 《春暖花開的時候》，其中刻畫了許多男女，也都是站在時代前列的追求進步和革命的青年。姚老筆下的英豪人物盡管出身不同，地位有異，文化水平也不盡相同， 但都在自己的生活進程中醒悟，燃燒起愛國主義激情，義無反顧地投向反侵略的戰斗中，向往新中國的光明未來。他們既是時代的推進者，也是時代的弄潮兒。他們 不愧為英雄，是當時也是后代足為垂范的英雄。

　　上述作品雖然寫于不同的年份，但無一不表現出作家的愛國情懷，表現出作家對鄉土和人民的熱愛。這些作品都產生于國共合作、全民抗戰的年代�？梢� 看出，姚老站在團結進步的立場上，站在支持中國共產黨的革命立場上，特別是像《春暖花開的時候》這樣的長篇小說中，作者不但寫出特定時代的兒女情，對于幾 個少女的情感波瀾，都刻畫得非常細致、真實。小說還寫出當時國共的矛盾和社會各階層的矛盾，從一個小縣城寫到“一二·九運動”、盧溝橋事變、臺兒莊血戰等 全國斗爭的大形勢背景，視野相當開闊。姚老曾在《學習追求五十年》一文中說：“在抗戰初期，關于如何表現抗戰生活，作家們有各種寫法。我是較著眼于抗戰期 間堅決抗日與阻礙抗日兩種力量的斗爭，進步力量與頑固力量的斗爭，封建勢力與反封建勢力的斗爭。通過寫這種斗爭，表現中國人民同時要進行的反帝反封建的雙 重歷史任務�！彼�在《春暖花開的時候》的前言中說：“我寫《春暖》時所遵循的創作方法，以現實主義方法為基調，融合了浪漫主義方法。個別章節，我有意識地 發揮浪漫主義的表現手法以增強小說的藝術感染力。不僅小說中曾經膾炙人口的‘紅燈籠故事’是浪漫主義的，而且有些曾經被讀者所喜愛的富于詩情畫意的描寫， 也是浪漫主義的色彩較濃�！边@完全符合作品的實際。

　　了解到這部小說是作者寫于兵荒馬亂的年代，寫于敵機不斷轟炸的鄉間，以簡陋的稿紙鋪在小桌小凳上寫成，這就更加難得，更加令人欽佩！這部小說， 當時在重慶印行一萬本，在香港還被重印。有的評論家卻攻擊它是“色情文學”。這是不實之詞，應該給這樣的作品以公正的實事求是的評價，應該還它在抗戰文學 史中應有的地位。

　　抗日戰爭期間，姚老還寫了不少政論文章。如《對于保衛河南的幾項緊急建議》《河南青年救亡協會宣言》《論南洋風云——對于太平洋大戰的預測》 《日本行動方向之謎》《德蘇開戰后的世界新局勢》《一九四三年國際局勢展望》等，或直抒愛國胸臆，積極建言；或剖析當時的國際形勢與戰局，卓具見地、鞭辟 入里。他對當時蘇德戰爭爆發后日本是北進還是南進的分析和推測，十分準確，便充分說明他對國內外情勢的深刻洞察。

　　在姚老105歲周年紀念的時候，又正值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重讀姚老青年時代創作的抗戰文學作品，倍感應繼承他的愛國 主義和追求革命的高尚情懷，發揚他的扎根現實生活又富于理想主義、不畏艱難困苦的勤奮創作精神，為進一步繁榮我國社會主義文學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