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學期刊《十月》組織的“十月青年論壇”,最近一期的話題是圍繞曾在他們的“思想者說”欄目刊發的《八零后,怎么辦?》展開的。文章的作者是一位“80后”的青年學者,而此次參與討論的,大多也是年齡相仿的文學研究者、作家。同輩人的述說、討論,少了些客套,多了些坦誠,少了些定于一尊的結論,多了些相互激發的商榷,甚至成為彼此補充鮮活事例、經驗的機會。
這種形式的提問,借用代際身份展開但其實并不僅止于某一代人的話題討論,上世紀80年代初,曾以《中國青年》雜志“潘曉討論”的面貌呈現。如今,那一代參與討論的青年人,大多已在五六十歲。對關于人怎樣生活的追問,又為另一代青年人所矚目。
圍繞生活的追問,似乎是每一代青年人不可回避的一部分。即使社會生活越來越豐富,人們所偏重追求的越來越多樣,它也依然會頑強地存在于一部分人身上,只要他們有志于拓展精神生活的疆界,使精神生活與現實世界更好地對接。這樣的追問,其實是為了更好地認識,把自己融入到生活里,又不被生活所淹沒。
在投身文學,尤其是從事文學研究的青年人那里,這種需求或許尤其明顯。書齋里的好處是安靜,但最大的不安,也來自“躲進小樓成一統”的生活現實?晌膶W與現實的關系,又偏偏是怎么也無法分割的。如何寫作,怎么評價寫作,都逃不開現實世界的投影與映襯。
無論是把精神生活與現實生活分裂,還是放棄精神生活、向現實的風霜雨雪投降,似乎都不是讓人心甘情愿的選項。這才有關于文學有沒有用的爭論。有一回“編輯叢談”的短文寫到過曹丕和他的《典論·論文》!墩撐摹返墓獠式k爛處,非常重要的一點是肯定了“文章”獨異的價值。不過,時移世易,價值觀念也跟著紛紜變化,關于文學有用還是無用的爭論,并不因《論文》里的一言而消弭。論辯到后來,始有“無用之用”的說法,既是充滿思辨色彩的真知灼見,也未嘗沒有委屈的意味:就按照你們對有用、無用的定義,承認它無用好了,但還有后半句呢,“無用之用”為大用。
但尋找答案的焦灼,還是不會就此從文學世界里退場。即使前輩們不再有,年輕一輩依然需要面對這樣的焦灼,經歷這樣的鍛煉。就像聽多了前人說“我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依舊會堅持行完萬里路,才能真正體會萬卷書里不盡的困惑。
那些書,本身就是和路聯系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