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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尋更廣闊的世界(余石屹)

    ——讀吉狄馬加詩歌的英譯本《火焰與詞語》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1月22日09:41 來源: 中華讀書報 余石屹
      《火焰與詞語》,吉狄馬加著,(美)梅丹理譯,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3年8月第1版,定價:66.00元  《火焰與詞語》,吉狄馬加著,(美)梅丹理譯,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13年8月第1版,定價:66.00元

      拿到梅丹理(DenisMair)翻譯的吉狄馬加詩歌選集《火焰與詞語》,立刻為書的精美裝幀設計和編排吸引住。這是一本集中英文詩歌和繪畫于一體的文化盛宴,封皮上紅色的火把圖案鮮明凝重,火焰中隱約可見兩個交疊的人的頭形,有樹葉、星星、魚等自然圖形散落其間,含義悠遠。書前有譯者梅丹理用英文撰寫的序文,以及徐宗澤先生的漢語譯文;書中的詩歌是按中英文對排的,雙語讀者用起來十分方便;書中還配有多幅插畫,從簽名可以看出都是詩人吉狄馬加親手繪制,與詩歌的情事呼應,為詩集增色不少。

      詩人兼翻譯家梅丹理是漢英對譯江湖中的元老了,常年住在中國,中文說得特別地道,記得前幾年就翻譯出版過不少當代文學的佳作,比如伊沙和麥城的詩集。兩年前的青海湖詩人聚會上有幸領略過他的中英文翻譯風采,準確,又極富幽默感,在妙語連珠中總能讓詩歌與詩人們出于言表、難以言說的寓意浮現出來,體現出詩人本色。他對中國文化有很深的造詣,在云南給大學生講彝族對顏色的理解:說彝人喜歡黑色,女人的服飾,還有男子的短衣、擦爾瓦等都可見以黑色為主的基調;白色更是彝人文化中最重要的顏色之一,是他們逝去的祖先們居住的另一世界的顏色,他們相信自己的祖先會沿著一條白色的道路來眷顧他們。他此前寄來一篇研究《易經》的論文,說是要在世界漢學大會上宣讀,文中提到:《易經》的思想如果跟當時人們的生活習慣聯系起來解讀,當是非常具體有形的。他說得有理有據,顯然在《易經》研究上深有心得。

      這次他翻譯的是我國當代著名的彝族詩人吉狄馬加的詩歌選集,馬加的詩歌有豐厚的文化底蘊,不懂彝族文化很難下手。大致而言,馬加的詩歌主題可以分為三大類:第一類寫詩人少年時代在故鄉四川大涼山一帶的生活經歷;第二類寫詩人離開故鄉后對故鄉及其文化山川的向往;第三類是詩人以更高遠的視野對人類文化和命運的思考。如果用詩人成長的歷程來看,第一類詩歌中充滿了溫情和聯系,因為詩人生活在家人、鄉親以及浸透了自己文化傳統的自然山川的懷抱之中,如魚得水,沒有疏離感。第二類詩歌中,詩人似乎已經走出了自己的家鄉,移居到一個比一個更大的城市,雖然在事業上一帆風順,但是在詩人的內心世界,孤獨、飄零、疏離的感覺似乎也越來越強烈。第三類詩歌中,詩人在經歷了精神上的失聯之后,經過苦苦追尋,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精神歸依,對自己追求的價值更有信心,于是以詩人身份更多地介入當代世界事務,不倦地在世界各地奔走,為弱勢群體尤其是土著人民的利益呼喊。

      一

      梅丹理似乎對馬加的詩歌的這種走向有所認同,為了翻譯好馬加的詩歌,把馬加的詩歌更好地介紹給英語世界的讀者,他不僅研究彝族文化,還與詩人保持了長期交往,甚至跟隨詩人到大涼山體驗生活。在下了這樣的功夫之后,他在翻譯中自然就比較得心應手,能夠抓住詩人各個時期作品的寓意,用英文把詩人的用心表現出來。剛獲得國際譯聯最高翻譯獎的我國著名翻譯家許淵沖先生曾經用孔子的“知之,好之,樂之”來比擬翻譯效果,我這里要借用許先生的思路,用孔子的話來說譯者梅丹理對翻譯對象(包括文本和作者)所下的功夫——梅丹理對馬加及其詩歌作品可以說真是做到了知之和好之的地步,而且僅從譯文上看,似乎也進入了樂此不疲、樂而忘返的境界。一個例子是該詩集第一首詩歌《自畫像》,下面僅錄題記為例:

      風在黃昏的山岡上悄悄對孩子說話,

      風走了,遠方有一個童話等著它。孩子留下你的名字吧,在這塊土地上,

      因為有一天你會自豪地死去。

      梅丹理的英文譯文:

      Wind blows over a ridge,

      speakingsoftlytoachildattwi⁃

      light,

      The wind goes offinto the

      distancewhereataleawaitsit。

      Leave your name on this

      land,child,

      Foryour time will cometo

      dieproudly。

      這段詩歌原文非常優美,詩人對故鄉山川的深情眷戀躍然紙上,他用奇妙的想象構建的童話世界讓人想起愛爾蘭詩人葉芝早期的詩歌,譯者簡練的英文更讓我們聯想到葉芝的詩句,比如,“Thewindsthatawak⁃ened the stars/ Are blowingthrough my blood./O howcouldIbesocalm/When sheroseuptodepart?”(MaidQuiet)。分析這段題記,實際上有兩個聲音在說話,第一個是風對孩子說的話,那喃喃細語的風到底說了些什么,詩人沒有直接交代,但也沒有回避,而是說風去遠方追逐某個童話去了。從詩人極富詩意的回答中,讀者大概可以作這樣的想象:風的細語給孩子述說的是一段童話,孩子被深深地吸引住了,他雖然沒有隨風而去,但對遠方從此充滿了期待和想象,或許一旦時間成熟,他就會出發,成為追風的人。接著出現了第二個聲音,也是對孩子說的,但這位說話人到底是誰卻非一目了然,他(她)肯定是個飽經世事的長者,甚至是個半神人,天上地下、古往今來之事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不然就不可能給孩子以忠告,并為他預言未來。我們也可以當成是詩人在詩中發言,以書寫者占據的全知地位向孩子展現生命的歷程和意義。但無論是哪種身份,我們都會驚異地發現,很難把說話人跟聽者分開,這兩者——說話人和聽者——或許實際上只是一個人而已。那位說話者,既是發出忠告的長者又是憧憬未來、眺望遠方的童子,因為在彝族文化中,預言者只能是詩人多次寫到的神祝畢摩,他傳承著民族的文化和傳統,是為民族精神守家護院的衛士,“這是誰的聲音?它漂浮在人鬼之間……同時用人和神的口說出了/生命和死亡的贊歌”。同時,聽到風的細語的孩子,已經得到了神啟,領受了傳承文化的重任,他將繼承畢摩的衣缽,成為現代的畢摩即詩人,用詩歌與民族的神靈交會,守護民族的精神家園。他將在土地上留下他的名字,也將因此而自豪地死去,這預示他生命的軌跡將以此土地為起點和終點,同時也預示了他為此土地要承擔的責任。詩人在彝族文化背景中精心安排的這兩個二而一的角色,成為全詩的主題,詩人通篇的告白說明自己就是這兩種角色在現代的合一。

      譯者似乎諳熟詩人的用心,很巧妙地用英語把這種用心直接地表現出來,沒有增加多余的修飾,語言簡練質樸,保留了漢語中兩種角色之間的張力,為讀者留下豐富的想象空間。在接下來的詩歌中,詩人以“我”的口吻宣稱自己是“這片土地上用彝文寫下的歷史”,在時空上囊括民族的一切,但是同時又是一個具體的彝人時,我們意識到詩人在宣告自己在歷史的這一時刻所扮演的上述兩種角色。譯者緊緊抓住了這種宣告的語氣,使詩人的表白如江河之勢一瀉而下:

      I am historywritten on thislandintheNuosutongue

      I was born to a womanwhocouldhardlybeartocutthebirthcord

      Mypain-rackednameMybeautifulname

      MynamefullofhopeIsapoemofmanhood

      GestatedforathousandyearsByawomanatherspindle

      屬于第一類詩歌的《獐哨》顯得很特別,是詩人少年時代一次狩獵的記錄。彝人獵獐的手法跟北美印第安人的十分類似,記得當代著名的美國詩人斯奈德(GarySnyder)和歐迪斯(SimonOrtiz)都寫過類似題材,但記憶中似乎不是流于記錄印第安人狩獵過程就是寫夜宿山林的戀人發錯聲音引來公熊的危險,都沒有這首詩寫得那么細膩、深刻,把一個少年初次出手殺生時的矛盾心理生動地刻畫出來。作為捕獐的獵手,少年必須磨練自己的技巧和意志,才能完成捕獵的任務,成長為一個成熟的男人,他要用“全部的勇氣吹響獐哨/吹出母獐的聲音”,以便引來公獐,同時也要耐心地等待,在公獐出現時果斷地扣動扳機將它射殺。但正是在射殺公獐得手的時刻,少年的內心卻被一股“驟然掠過的秋風”吹得冰涼,“我把獐哨咬破了/連同嘴唇上的血/甩在了誰也看不見的地方”。公獐的死亡給少年帶來的不是獵人的快樂,而是對自己撒謊行為感到的羞恥和對生命的悲憫。詩人用了一個十分獨特的意象“母性的陽光”來描寫少年的哨聲,為后面他內心的變化埋下伏筆,讓這種心理變化來得十分自然,同時在彰顯母性的過程中表現出彝族文化尊重母性的傳統特征。譯者根據上下文情景也作了比較合理的處理。比如在第一次出現的時候,詩人寫道,“哨聲起伏像黃昏時的波浪/掀起好些看不見的/屬于母性的陽光/……”,梅丹理譯為“Thewhistle notes quaver like wavesattwilight/Theystirallthesun⁃beams/ With invisible feminineexcitement.。!,他把“屬于母性的”作了變通,譯成“帶著女性歡喜的陽光”,顯得十分貼切。而在后面的詩句“當我的哨聲和槍聲消失了/片刻過后我好像又看見許多/母性的陽光/把一個世界照耀得那么的輝煌”處理上,則用了不同的譯法——“When the whistle sounds andgunshotsfadeaway/Atthatmo⁃mentIseemtosee/Afemininecast in the sunbeams/Transfix⁃ing the world with such radi⁃ance.。!,他將“母性的陽光”譯為“陽光中顯現出來的一位女性”,使少年在恍惚中之所見十分真切具體,使原詩意象虛中帶實,體現出他在翻譯中不拘于原詩本意的創造性。

      二

      馬加第二類詩歌的中心意象是故土的神靈、遠山、森林、故鄉、母親等。詩人遠離故鄉,生活在完全陌生的大都市,像孤單的游子,仿佛自己生命的源泉失去了源頭活水,在精神上甚至迷失了方向。他時常讓我們想起葉芝那首名詩《茵尼斯弗利島》,但似乎葉芝站在喧囂的城市的水泥路上聽到的來自心靈深處的呼喚,不及馬加重歸故土昔日的渴望——“我寫詩,是因為在現代文明和古老傳統的反差中,我們靈魂中的陣痛是任何一個所謂文明人永遠無法體會得到的”——來的那么強烈,而且馬加的向往也因為遠山、故土和母親,更帶有具體的文化色彩。像常年生活在倫敦的葉芝一樣,走出大山、長期生活在都市的中國詩人馬加也時常聽到心靈的呼喚,但我們注意到那心靈的呼喚總是與美妙的民族音樂聯系在一起的。那音樂或是在記憶深處不知不覺地響起來,將詩人引向故鄉的綠水青山,或是偶然在近旁演奏而飄入耳中,讓詩人心意蕩漾,抑制不住對故鄉的思念之情。這無處不在的音樂提醒我們,詩人所來自的是一個富有悠久音樂傳統、無比熱愛音樂的民族。在未收入這本詩集的《理解》一詩中,詩人曾這樣來描寫音樂對他情感中心的撞擊力:“跟著我/走進那聚會的人流/去聽豎笛和馬布的演奏/你一定會親眼目睹/在每一支曲調之后/我都會深深地低下頭//跟著我/但有一個請求/你可千萬不能/看見我流淚/就認為這是喝醉了酒/假如說我的舉動/真的有些反常/那完全是由于/這獨特的音樂語言/老而又美妙”。

      豎琴和馬布是彝族的古老樂器,它們奏出的音樂把詩人帶入一個遙遠的世界,喚醒了詩人某一次愛的回憶,或建立起與遠古的聯系,或讓他看見了他的祖先們,正如他在別的詩歌中所說,正從彝人祖居的土地上向他緩緩走來,或讓他聽見故鄉的群山以及山上的一切在向他呼喚。詩人此時感動不已,一步一千年的跨越所帶來的巨變,詩人內心的感受最深,音樂喚醒的記憶最溫馨宜人,最能消除心中的無限焦慮;唯有在故鄉的自然山川之中,詩人或許才感到生命的歡欣和無限,自我因而也變得十分寬廣遙遠。

      梅丹理對彝族文化有相當深入的理解,他熟悉彝族文化中對自己遠古祖先的尊重和彝人在日常生活中與祖先永遠保持的精神聯系,了解音樂對詩人的特殊意義,所以在翻譯中他就十分注重詩歌的音樂性,把音樂放到了重要位置。比如在《遠山》這首詩中,詩人寫道:“我想聽見吉勒布特的高腔,/媽媽,我什么時候才能回到你身旁;/我想到那個人的聲浪里去,/讓我沉重的四肢在甜蜜中搖晃!泵返だ淼淖g文:“I love to hear thehigh-toned songs ofJjile Bute/Mother, when canIreturn toyourside?/Iwishtoenterthesinger’sstream of sound/Letmy heavy limbs sway in thatsweetness!奔詹继厥谴鬀錾礁剐牡貛У囊粋地名,是詩人的故鄉所在,那里的民歌十分有名,把“高腔”譯成high-toned songs比單譯成folksongs要好;英語詩行也富有音樂感,主要以抑揚調為主,讀起來流暢生動,似乎把英文讀者也帶到那美妙的音樂聲中去了,融入母愛無限的溫暖之中。接下來的一段在中國當代詩歌中非常著名,詩人把一個不顧一切要回歸母愛的游子之心寫得異常強烈,讓人讀后難以忘懷。這種強烈的渴望,應當就是詩人提到的那種“靈魂中的陣痛”。詩人的這種感懷,我直到讀了當代美國原住民詩人歐迪斯的詩歌之后才有所體認,才明白原住民在現代化進程中的慘痛經歷非一般人可比;對彝人來說,還有那種“一步一千年”進入社會主義社會的跨越所帶來的沖擊,這也是葉芝那種輕松的浪漫懷想無法同日而語的。只讀梅丹理的譯文,我們也頗能體會到詩人表達的那種急切之情:

      I will jaywalk the intersec⁃

      tions, run the gauntlet of red

      lights

      Iwillpaynoheed

      Topolicemen’sshouts

      I will smash through glass

      partitionsinmyway

      I will pay no mind to

      blood-clotflowers

      Openinginmyeagerhands

      I will butt against steel and

      concretehigh-rises

      Iwillknockthemillinghu⁃

      manstreamaside

      .。。

      I will climb onto the last

      bustothemountains

      I will crammywayin, de⁃

      spitethenumbness

      Of my leg caught in the

      rust-speckleddoor

      At last my gentle steps will

      caress

      The loving land that sleeps

      underfoot

      三

      馬加的第三類詩歌是詩人成熟時期的詩歌,詩人經過艱苦的探索,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歸宿,堅定了自己的信仰和價值追求。故鄉以及她所代表的一切成為詩人價值觀的直觀體現,所以詩人在面對更廣闊的世界時,常常是用自己故鄉最樸素的事物和眼光來衡量現代世界流行的價值,來尋找心靈的共鳴。比如他在《追問》中寫道:“從冷兵器時代——直到今天/人類對殺戮的方法/不斷翻新——這除了人性的缺陷和偽善/還能找出什么更恰當的理由?//我從更低的地方/注視著我故鄉的蕎麥地/當微風吹過的時候/我看見——蕎麥尖上的水珠兒閃閃發光/猶如一顆顆晶瑩的眼淚!”梅丹理的譯文基本達到了趙元任所謂的“字字準譯”的標準,在用詞和句式上基本對應于原文,沒有大的改動;原文有殺戮武器與故鄉的蕎麥的對比,譯文忠實地保留了這種對比,讓英文讀者可以明確地感受到這位中國詩人的情感立場:“From the Cold

      Weapon era up to now/Man⁃kindhasneverfailedtoupdate/Its means ofslaughter—what rea⁃son could there be/But flawsand hypocrisy in our nature?//Fromalowerpoint ofview/Igaze onbuckwheatinmyhome⁃town/Asabreeze blows acrossthe field/Isee droplets sparkleon tips of buckwheat/ Theyhavethecrystalclarityoftears!”我們注意到,梅丹理用Fromalowerpointofview來翻譯“我從更低的地方”,抓住了詩人在視角上從廣闊的時空到故鄉蕎麥地麥尖上的水珠的變化,使詩歌在兩種角度之間的過渡顯得非常自然。最后一句譯者也放棄了原文的明喻,改用隱喻說Theyhavethecrystalclarityoftears,這應當更具體,更符合英文的習慣。

      在第三類詩歌中,詩人在精神上完成了對巨大時空差距的跨越,終于走出了大山,把視野擴展到全球。在這類詩歌中詩人的主題更多地轉向世界歷史和當前的國際事務,與各國詩人、藝術家、政治家,如曼德拉、歐姬芙、阿赫瑪托娃、巴列霍等對話,通過追問他們的藝術和政治生涯來探討當今世界面臨的各種危機。在關注世界事務的主題上比較有代表性的一首是《獻給土著民族的頌歌——為聯合國世界土著人年而寫》。聯合國第45屆大會將1993年定為“世界土著人國際年”,其后聯合國又發起“世界土著人民國際10年”(1995—2004年)活動,用具體行動來保障世界各國土著人民的基本權利。作為一個長期關注土著人民生存狀態的彝族詩人,馬加對如何提升土著人民的生活質量、保護他們的文化遺產、保障他們的各種權利,自然有不少親身經歷和體會。在這首著名的獻給土著民族的詩歌中,詩人采用頌歌的形式,盡情地歌唱土地,祝福玉米、蕎麥和土豆這些土著人民賴以生存的基本作物,讓讀者從大涼山的巨大變化中感受到土著人民文化訴求的樸實價值。梅丹理在翻譯上緊扣原詩的形式,但也不拘泥于字句和格式上的完全對等,適時作了變通。比如第二段,“理解你/就是理解生命/就是理解生殖和繁殖的緣由”,“Toun⁃derstand you/Isto understandthewilltolive/Itistounder⁃stand why people reproduceandmultiply”,梅丹理把“理解生命”譯成“理解生存下去的意志”,十分妥帖,把這句詩潛在的意向翻譯出來了。還有,原詩除第一節外,都是五行一段,譯者在最后兩段根據英文詩行長短的需要改用了六行來譯,雖然多出一行,但原詩和譯詩都是自由體形式,讀起來無損于詩歌的整體效果;而且這樣改動保持了原文簡短有力的節奏,使之作為英文詩歌也顯示了極其獨特的風格,比如最后一節:“To blessyou/Istobless cornand buckwheat and potatoes/Itistobless thisworld’smostan⁃cient foodstuffs/Thusitwouldonlyberighttogive,withoutres⁃ervation/ The life and dreamsourmothergaveus/Asanoffer⁃ing for peace, freedom, and hu⁃manjustice”。

      梅丹理的譯文除了上述大的優點之外,還非常注重細節的刻畫,讓詩歌潛在的文化特點顯現出來。比如在我們前面談到的《自畫像》中,詩人有“我傳統的父親/是男人中的男人”一句,梅丹理譯為“My tradition-bearing father/Isa man among men”,以tradi⁃tion-bearing來譯“傳統的”非常貼切,因為這父親是指彝族創世史詩中的英雄支呷阿魯,他是承載了彝族傳統的祖先,用traditional或oftradition都不恰當。

      當然,梅丹理的譯文也有一些可以繼續推敲的地方。比如在《歐姬芙的家園》中,詩人有“這是離上帝最近的高地/否則就不會聽見/那天籟般的聲音最終變成色彩/從容地穿過那純潔的世界”,譯文“Thishighcountryis closest to God/Orelseyouwouldneverhave heard/ Those heavenlypanpipes whichturnedtocolors/Astheypassedunimpeded through this purerealm”,原詩“聽見/那天籟般的聲音最終變成色彩/從容地穿過那純潔的世界”一句的語法不十分規范,但作為詩歌卻非常精彩,其語法的疊加導致語義增值,把聲音、色彩和穿過那純潔的世界緊密地聯在一起,不可分割,但譯詩中“whichturnedtocolors”卻顯得十分笨拙,再加上“As theypassed”一句,就更是啰嗦不堪;不過從譯文看,譯者在這一段上也經過了反復琢磨,方得出如今的譯文。另外,這首詩中最后一段有“現實的存在”一句,梅丹理將之譯為“existingreality”,實為畫蛇添足之舉,容易衍生出不少歧義,不如干脆譯為“theworld”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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