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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蒂古麗的《百年血脈》:記憶的秘穴(王敏)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1月25日09:29 來源:中國作家網 王 敏

      2014年,帕蒂古麗的長篇小說《百年血脈》出版,在文壇引起不小的轟動。此前她寫過《隱秘的故鄉》等散文作品。這部小說將她自身成長的現實經 驗借助文學表述的方式,以五代更迭的敘事建構,通過塑造家族中多個“混血兒”的形象,“醒目”地完成了一個多元文化交融一體、族際交流血脈相連的家族志撰 寫,并隱喻式地點明過于封閉的文化觀念與病理式人格的關聯。作為她的首部長篇,我很為這部作品的最終面世而感到高興。我以為這是一部打破靜默的書,它以一 種可貴的人文品質,以半自傳的家族志敘述方式,對當下中國頗為復雜的邊疆族群交往交融以及文化變遷主題進行了深刻的思考,使得新疆歷史以來復雜的族群變遷 中始終靜默無聲的“混血兒”經驗得以呈現公眾視野。尤為難為可貴的是,這種頗為艱難的半自傳似的故事講述,出自一位具有多元文化背景的新疆籍維吾爾族女作 家的敘述。當然,更為重要的恐怕在于,這部小說也是中國當代為數不多的書寫新疆多民族“混血兒”形象的一部作品,它的成功之處也在于對“混血兒”群體矛盾 心理、內部的家族分歧以及在多元沖突對立的價值觀間尋找平衡過程的揭示。

      需要說明的是,帕蒂古麗在任何場合毫不諱言她的血統出身以及自身家世與她作品之間的關聯,為我讀解這部作品帶來了許多評論的“現實壓力”,也為 一個女性作者愿意真實地面對自身復雜的命運,敢于解剖自我的敘述勇氣感佩不已。一直希冀新疆的敘事文學作品中能夠出現書寫多民族“混血兒”形象的作品,哪 怕是以虛構的方式呈現這個群體不確定的身份、不確定的文化傳統所導致的他們對生存狀態的懷疑、矛盾、拒絕與承認的過程,也不啻是對當代中國真實面向或曰當 代中國真實身份的一種積極建構。因此,當現實境遇中作為“混血兒”作家的帕蒂古麗真實地書寫自身的家族秘史時,甚至是超出我的閱讀期待的,像是打開中國當 代文學邊疆身份中另一扇久閉的門。

      記得亞伯拉罕和托羅克在《殼與核》中提到“秘穴”這個概念,認為這是一個將無法忍受的經驗、記憶或秘密圍阻起來的心理空間。我以為,這部《百年 血脈》是帕蒂古麗的記憶秘穴,也是她所代表的許多處于族際認同間、代際對話頗為艱難的群體的心理秘穴。這個秘穴所誕生的故事中,“我”的太外公、“我”的 外公、“我”與“我”的兒子麥爾丹是具體生活情境里命運現實的選擇;而“我”的外婆、“我”的父親、“我”的前夫、“我”的女兒蘇菲婭卻是家族歷史敘述中 血統認同下揮之不去的幽靈;“我”的母親、“我”的姐姐、“我”的小舅則是“現實選擇”與“歷史幽靈”相遇后遺留下的個體創傷,他們在小說里的命運也是或 瘋癲、或消失或蹉跎了30年。的確,就像金庸筆下的蕭峰時刻為選擇個體身份的歸屬而焦慮苦惱一樣,作為“混血兒”的共同命運,便在于如何穿過歷史幽靈與現 實選擇交織而成的“認同幻影”,走出記憶的秘穴,如小說章節題目所預示的,如何在“遷徙”、“定居”、“逃離”、“融合”之后重新把握自我的人生走向,為 一個處在文化夾縫狀態的主體尋找合法的文化歸屬與社會認同。我想,這也是這部小說文本敘事之外的社會意義所在。

      “我”的母親在隨“我”的太外公、外公、外婆以及“我”的舅舅、姨姨們逃荒來新疆的火車上,因為沒有及時抓住“我”的“舅舅”掉出車外的身體, 致使后者死亡而發了瘋!拔摇钡耐馄乓虼藦奈丛忂^她,并與“我”的太外公一起做主將她嫁給了并不同族的、比她大22歲的“我”的父親。她始終沉浸在自責 與對真實世界的無所適從中,她惟一感知自我存在的方式便是生育了“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們。無疑,瘋癲的母親是這個家族中不可言說的秘密。她的瘋癲既延 續著“我”的外婆有關“壞血”(不純的血統)的家族詛咒,也意味著她在“我”父親所主導的家庭關系中長期處于緘默與失語的狀態。對“瘋癲的母親”、“緘默 的母親”的認同與否影響到“我”與兄弟姐妹的情感聯系,并在深層意識中影響到“我”的婚姻選擇以及“我”對子女的教育。小說中多次描寫到“我”與“我”的 兄弟姐妹面對這位瘋癲母親時所產生的復雜認同。

      面對自己“隱晦的母親”,承認她,克服對“受到損害”的母親的恐懼,尋找屬于自己的,既超越父權制又超越“受損”母親范圍和限制的母親形象,從 這個意義上看,這本小說也可以被視作一部“我”的尋母之旅的小說,“我”如何選擇置身于混雜文化的生存之中,面對來自“單一文化”環境的女兒完成此前并未 有成功經驗示范的母親角色的塑造。小說的結尾,“我”的尋母之旅最終以向父親回歸而告終!拔摇钡哪赣H消失在邊城尋而不得,就像是被這個家族占主導地位的 父權文化所放逐,“我”離開邊城前往浙江生活,完成“我”作為母親身份的轉型。2014年,“我”回到父親的家鄉喀什,似乎在歷經身份的迷失、文化的沖撞 以及尋母的困惑之后,再次理解并認同了“我”父親的生活。作為一個混血的女兒,“我”既是“我”母親的女兒,也是“我”父親的女兒。

      母系的血脈是《百年血脈》中非常重要的脈絡,從“我”的外婆到“我”的母親再到“我”,它的影響無處不在。然而,純正的血脈從“我”的外婆嫁給 “我”的外公后,便開始不純了!拔摇钡哪赣H因為瘋癲,未能對同樣身為混血兒的子女在文化適應上做任何有效的引導與經驗示范,這使得“我”在面對“我”與 前夫的女兒蘇菲婭時,對她由一種單一文化環境突然轉向一種多元文化環境所出現的不適應,只能表現出情感上的理解,卻未能樹立起母親的權威,而“我”在婚姻 上的“離經叛道”則使得“我”對女兒的教育更喪失道德的優越感。

      對于混雜文化處境中的個體生存,“我”與“我”的母親一樣,處于失語的地位!拔摇钡牡诙位橐鱿袷菍ε畠焊赣H背叛最為確鑿的證據,而這次婚姻 的跨族性質,又使得女兒有關信眾的“純血統”認知受到冒犯。若非以內地優質的大學生活加以交換,蘇菲婭絕不會離開她的父親和繼母。這使得“我”在說服有著 強烈父系認同的女兒適應內地生活,如何在對異質文化的適應和認知中,打開心扉、解放思想的對話中敗下陣來。

      小說在處理母女間涉及“血統純凈”以及“信仰純潔”的爭執時,往往以母親“我”的相對無語以及大篇幅的“心理描寫”結束。的確,無論在小說內 外,有關混雜文化身份的討論都是一個頗感棘手的話題,就社會環境與理論準備而言,一方面我們的確已經身處一個“既是此又是彼”無限關聯的世界之中,城鎮化 與全球化正在使跨族際跨國界移民的文化身份成為熱點;另一方面,在涉及有關移民文化身份,尤其是跨族際移民文化身份的理論討論尚顯準備不足,對該問題的討 論尚需呼吁更多學術探討的空間。就混雜文化個體而言,在中國當代文學中,目前只有海外流散文學與移民文學的創作與討論公開涉及到族際交往與移民個體文化混 雜身份的建構等話題,而中國當代多民族文學創作中對于大陸多民族“混雜文化”個體文化身份的討論仍然是一個有待生成的過程。

      《百年血脈》中最大的伏筆也是小說最深刻之處,在于對“我”的家族身份血統起源的解構,從另一方面來看,這種解構本身也是對一種混雜文化身份個 體認同的積極建構。不難發現,小說中,歷史與當下身份認同間的糾葛借由“我”的外婆、“我”的女兒與“我”的外公、“我”之間的觀念分歧,構成了這部小說 情節的敘事張力。盡管在有關混雜文化個體身份的建構過程中,家族血脈中的歷史幽靈屢屢出現,但當我們從一個相當長的歷史階段來考量一個民族、一個區域的文 化身份時,我們很難“板上釘釘”地說,你從來就是你所是,而不能是你所不是。又或者,隨著時間的流逝,有關這個混雜個體的身份建構,其實也屬于未來身份建 構的一個幽靈或者幻影也不得而知呢?歷史尚且如此,更何況小說?也因此,我格外贊同帕蒂古麗在小說后記中的觀點:“小說中所展現的心理沖突只是來自于客觀 真實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包容才是這部小說的主旨,分歧消減后,更多的是虔誠的祈禱!

      再次來看《百年血脈》這部小說的意義,我以為,它通過講述一個家族的混血家史,塑造了“我”、“我”的女兒、“我”的母親等一系列生動具體的混 血兒形象,并借由他們與家族血脈中總是占據話語中心結構的“歷史幽靈”間的觀念分歧、價值觀博弈,在歷經人世滄桑,穿透認同幻影的重重迷霧之后,方得以向 我們揭示:我們當然屬于我們的天性,但同時,我們也必然屬于我們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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