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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的,總是最美的(黃夏)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2月16日11:42 來源:北京日報 黃 夏

      讀加拿大作家阿利斯泰爾·麥克勞德的《海風中失落的血色饋贈》,讓我想起愛爾蘭作家威廉·特雷弗。這兩位作家的筆法均精致、含蓄、老到,撲面而來一股極北之地特有的凜冽味。只不過,相對于特雷弗創作上的高產,麥克勞德簡直惜墨如金。至2014年去世,麥克勞德只留下兩部短篇集和一本長篇小說!逗oL中失落的血色饋贈》就是這兩部短篇集中的一本。

      《血色饋贈》收錄的7個故事,無不與麥克勞德的家鄉布雷頓角島息息相關。該島位于加拿大東部一隅,以漁業、伐木和采礦為主要經濟產業,早年麥克勞德為維持學業也曾從事過這些艱苦的工作。因此,這本集子的自傳色彩十分濃重,這也是麥克勞德與特雷弗創作上的另一個共同點。但兩位作家并不全然無異,較之特雷弗,麥克勞德可能是一個更注重文字視覺效果的作家。

      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我們從麥克勞德的文字中隨手裁出一截,就是一幅美輪美奐的繪畫。標題小說《血色饋贈》中,麥克勞德寫繞海而建的房屋如馬掌釘,“黃色的、猩紅的、綠色的、粉色的,活潑卻又決絕、永恒地釘入那些不會碎裂的灰色巨石中”。他寫爐邊的老婦,“頭發灰白,輕盈地從額頭向后梳,細心盤起,靠頸后一枚大別針固定。她的眼睛是深灰色的,如同海上暴雨前飛馳的云沫”。他寫小孩子們拋撒魚竿,“將一根根閃亮的漁線送去潮水中,劃出金燦燦的弧形”,被釣線拖住的魚兒呢,“花斑極為耀眼,在海中看起來光彩如同銀輝流動!

      麥克勞德寫景,大筆潑墨,紛呈繚亂,宛如印象派;繪人,精雕細刻、巨細靡遺,仿佛古典派;描摹動作,則手起刀落、流光溢彩,好比抽象派。如此,整座小島的自然風物都盡在眼前:粗糲、朦朧、絢爛、神秘、古樸。而人文風景,麥克勞德又是另一種寫法。這種寫法近似海明威的“冰山”理論,海面上的尖尖一角帶出讀者心中對海面下整座冰山的猜度與玩味。這一點,在《秋》中表現得最為出色。

      《秋》的故事很簡單!拔摇奔矣6個孩子,父親眼下找不到工作,母親抱怨家里馬上就要揭不開鍋,提議賣掉父親的老馬。這匹老馬曾跟父親一道下過礦井和森林,還在冰天雪地中佇立一整夜等待晚歸的主人!澳且煌碇,父親從未被世上另一活物守候過”,其意義在父親是自不待言的。于是,當母親一邊呵斥兒子去喂雞,一邊嚷嚷“至少喂雞還有點意義”時,在“至少喂雞還有點意義”這個尖尖的冰山之下,赫然聳現出兩座影影綽綽的巨物。

      一座是父親的,他立在門檻不動。一座是母親的,她被自己說出的這句話給嚇到了。但作者一字不寫父親,只讓他兀自愣在那兒。他轉寫母親,但不直接寫,而是以一種間接的、暗示性的象征手法寫她的感受:“我知道她已經意識到自己伸手要抓的東西太多,于是連已經擁有的,恐怕都要全部丟掉了。就像被海水沖刷的那些幾乎是垂直的懸崖,你一點點往上攀爬的時候,發藍的指尖從這個縫隙抓到下一個裂口,突然你見到一根誘人的細枝,就忍不住去抓;就在你伸手的剎那,你心里清楚,很可能這根枝條所寄無物……”

      一靜一動,一簡一冗,一柔一烈,就把兩個性格迥異的人給寫活了。并且,這種蘊藉的筆法還涵養了巨大的情感能量。因此篇末喂雞的兒子掄起斧頭大鬧雞圈,代替父親、母親、連同看客的我們,把心情全部發泄出來,也就順理成章了。當然,我們也明白,在這件事中誰都沒錯,只因人們都太窮了,生活中已經沒有別的選項可以讓你從容挑揀與勾選了。

      因此,對于這7個故事中的7個兒子來說,唯一的出路就是逃離。在《灰白的金色饋贈》中,酒吧綠色的臺球桌面,就像是《了不起的蓋茨比》中吸引不諳世事的主人公的那抹綠光,引誘著他們伺機而動。在《黑暗茫!分,18歲的“我”終于告別世代做礦工、伐木工的家庭,走向外面的自由世界。那么,他真自由了嗎?

      在這里,麥克勞德通過引入一個“新世界”的人,以這個人關于布雷頓角的種種狹隘的、片面的、愚蠢的評論,來勾起“我”對家鄉種種的再思考,并且,讓“我”認識到家鄉數個時代與族群的生活、記憶和血液在自身靈魂中烙下的印記是多么深刻。但更重要也更可貴的是,麥克勞德沒有藉此讓“我”給予廉價的認同,更沒有因“我”復歸的鄉愁而讓“我”對來自“新世界”的侮蔑之詞作出回擊。因為“我”悲哀地發現,自己真的不知道父親常年酗酒所為何來,也不知道母親將怎樣面對父親的死。一件最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可能是我太努力想去成為另外一個人,結果卻沒有搞清楚我自己此刻究竟是誰!

      因而可以這么說,這7個故事中的主人公同時丟失了兩個世界,在新與舊之間,在固守與自由之間,在永恒與流動之間,在家鄉與都市之間,他們兩頭不著邊。在失落它們的同時,他們還把自己給失落了。麥克勞德溫柔地撫慰著他們的心情,但又殘忍地拒絕為其建造一座新的亞特蘭蒂斯?赡軐τ谒麃碚f,以匕首般地尖利擊碎我們心中那個最柔軟的地方,要比用好心好意但根本不著調的鹽漬腌制,更能持久地守護它。失去的,總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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