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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東莞圖書館等你(丁燕)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2月19日09:54 來源:光明日報 丁燕

      在東莞,對我最具個人意義的圖書館,是樟木頭鎮文化廣播電視中心四樓的圖書館。面積不大,藏書不多,桌椅樸素,像個有錢鄉紳的家藏書屋。周末聚著一片穿校服的學生,平時則是些戴眼鏡的老頭。我在這兒有個固定的位置——靠近報架的藍椅子。這是我不得不如此的選擇——那里離插線板近。我帶著電腦來這里寫作時,還帶著水杯和面包。旅行可以不結伴,可寫作太孤單。進入圖書館(哪怕它再小),一瞬間的改變還是那么強烈——我不再孤單。然后我坐下,然后那種書卷的氛圍烈焰般在周圍燃燒,我怎能不變得熾白?

      2011年秋至2013年秋我在樟木頭定居時,總是背著雙肩包,騎著電動自行車,興沖沖從寶山沖下,穿過先威大道,鐵路橋,鎮中心的五路口,到達這個袖珍小圖書館。它的周遭是超市、服裝店、飯館、公交車站,以一種馬戲團般明亮璀璨的聲光音響呈現各類變換畫面,而圖書館是一個小小的孤島禁閉,是一個封閉的“潛艇密室”。到圖書館,簡直是我在最孤立無援時抓住的繩索。果然,我在那里找到了我需要的能量,而那種汲取過程因過于神秘,根本無法清晰分析。當然別的地方也可以寫作——書房、咖啡館、酒吧、書吧,但畫面總差幾個光度而聲軌總差幾個節拍,總不如圖書館。

      我不知道我會在這個小圖書館里寫下那么多漢字:《工廠女孩》和《雙重生活》兩本書加起來六十多萬字。從西北到東南,裹挾在遷徙中的我面對一次次突變,積攢了太多驚詫、迷惑、疼痛、不安,須有一個適度的出口釋放。而寫作是一個整理精神碎片的過程。好比主婦面對震后殘瓦,一點點歸納清潔,直至大小毛巾潔白如新,床單被套干凈無褶,地板茶杯清爽透明,盥洗室吹風機浴帽無一缺漏。是的:整理;是的:寫作如整理。當那些生活殘骸擁堵胸口時,需要一個空間來整理。圖書館就是生活在那個區域的人們,用來整理精神的地方。這地方如燈塔白天貌似可有可無,一旦進入夜間,全靠它指引方向。

      2015年8月,我們一行人到松山湖參觀,最令我難以忘懷的,是深潛在綠樹花海中的松山湖圖書館。面積自然比樟木頭的微型圖書館大,是棟單獨樓宇,但又比不上位于南城的總館。

      穿過那排排書架時,我突發奇想,若能在這里找到一本我的書,該是怎樣的奇跡!揣著這樣的狂想,我轉身,從一個架子到另一個架子。那一刻真的來臨——那書脊上有“丁燕”在說:“我在這兒!”那是我早年的長篇小說《木蘭》。從新疆南遷廣東,我一本過去的書都沒有帶,而現在,這本書穿過時光隧道極信任地站在這里,等待著我這一時這一刻的轉頭相逢。

      啊,我還能要求什么?即便人群中只有極少的人會翻閱到這本書,相對于虛無縹緲的人生,我依舊給自己建造了一個小小的紀念碑,用來貯存我曾來到這世界的感受和體驗。這是我的結繩記事,這是我的愛恨情仇,這是我對那些我所經歷的疼痛或撼動的反饋。

      毋庸置疑,在東莞最具代表性的圖書館是位于南城的總館,而它離我的新家只有兩公里。故而,這耗資近2億、面積近5萬平方米的碩大之地,簡直就成了我的后花園。我那樣輕易地到達,那樣輕易地進入,那樣輕易地成為它的一員。我在這棟上下6層,有著太多圖書、信息、活動、資源的地方也找到了一個固定的小角落——一樓期刊閱覽室最靠近文學刊物的那張桌子。我應向這個圖書館的工作人員致以敬意,他們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工作對我家的影響竟如此深遠。

      但我的書房里并沒有藏太多書籍。自2010年秋離開烏魯木齊后,我在遷徙途中深刻頓悟,一個人不可能帶著書房行走,而最多只能是幾本書。所以其實我無須被太多書籍簇擁。我不是散漫的閱讀者,而是挑剔的,甚至苛刻的讀者。我選擇閱讀的書籍只有一個明確的目的——啟迪自己。我是非經典不讀,而好書一定要重讀,而不愿將逼仄的時間再消耗在瀏覽庸作上。我青睞那種文學濃度更高的作品,那些能描摹出人的多維存在的書籍,總讓我愛不釋手,感覺精神日漸強大,甚而有了遨游另一個時空的能量。

      我的理想生活就是居住在圖書館旁的公寓里,每日按時進入圖書館,閱讀寫作,到閉館時再回家。我實在是個過于單調的人,始終讓我念茲在茲的,除了讀書就是寫作。我將全部的注意力都傾注于此,對外圍茫然無覺,簡直像深陷四面高山的盆地。而我可以飛起來——閱讀就是飛翔。每次讀到一本好書,總感覺身體頓時輕盈,像不經意間生出翅膀,可以盤旋半空,眼神穿透天空,耳朵聆聽鳥鳴。在圖書館,一下子我就找到了那個世間最優秀的人;一下子,他就開始滔滔不絕。哎呀,我真的要不了這么多哦!然而可尊可敬的他,永遠是買一奉十,索百送千! 

      (作者為詩人、作家。著有詩集《午夜葡萄園》《母親書》,長篇小說《木蘭》,紀實散文《工廠女孩》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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