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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凡的柯靈[下] (劉緒源)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3月14日10:45 來源:解放日報 劉緒源

      他評錢鐘書:“以靜穆對喧囂,以冷雋對狂熱,以不變對萬變”

      柯靈文章之好,還在于其大文化人的眼界。他不滿三十歲就擔任報紙副總編,有新聞的全局觀,養成了在漩渦中心思考的習慣。他又手不釋卷,腹笥極廣,對人情世故的體驗也極細切,所以下筆每每非同一般。

      試以名文《促膝閑話中書君》為例。他先從自己這代人所處的時代渦流下筆,由此轉入錢鍾書之特異:“他的存在幾乎就是迎接不斷的挑戰:政治動蕩的挑戰,宗派成見的挑戰,世俗的挑戰,乃至榮譽的挑戰。但他卻如駕輕舟,擊浪中流,容與自在,以靜穆對喧囂,以冷雋對狂熱,以不變對萬變!边@真是說到了點子上。而對錢氏的性格學問,他拈出兩點:“淵博和睿智,二者互相滲透,互為羽翼,渾然一體,如影隨形……二者缺一,就不是錢鍾書了!庇终f:“錢氏健談,口若懸河,舌粲蓮花,雋思妙語,議論風生,令人忘倦。但他更解得‘沉默是金’的真諦!

      當初讀這樣的文字,頗有“斂衽無間言”之嘆,只贊得出“知人”二字。此文寫于1988年11月,錢氏《談藝錄》與《管錐編》正風行,二書都以文言書寫,柯靈在贊賞其文言功力的同時,專門有一段談錢氏白話,這也顯示了柯靈的非凡:“錢氏通曉多種外語,兼擅文言,但他筆下的白話文,卻是道地的白,清如水,明如鏡,絕少沾染洋氣和古氣,純凈而耐人尋味。這種難以企及的佳境,除了清醒的頭腦,卓異的識力加深厚的功底,無法作更合理的解釋!迸c現在偶讀幾句文言就大罵白話文的論者相比,前輩文化人的深度和定力,讓人有壁立千仞之感。

      柯靈文章的第三個特點,是情感的豐饒和筆墨的凝重華美,他那煉字的功夫,從上面的引文中已可看出。也因此,他幾乎所有文章,包括理論和批評,都屬“有情文章”,都是美文,都可作上好的散文來讀。

      當然,上述三端,是就柯靈的文章絕品而言。他是大名人,一生撰文無數,有些短文未臻絕品,也不難理解。不過僅就晚年而言,能稱上絕品的,至少有《懷傅雷》《促膝閑話中書君》《遙寄張愛玲》《愛儷園的噩夢——李恩績 〈愛儷園夢影錄〉 序》《幸存者的足跡——讀〈懶尋舊夢錄〉》《回看血淚相和流》等,以及兼具史論和文論深度的《從〈秋瑾傳〉說到〈賽金花〉》《現代散文放談——借此評議梁實秋“與抗戰無關論”》《第三個十年——〈中國新文學大系〉散文卷序》。這些文章發表后都傳誦一時,對新時期的思想解放和文學研究的深入,起到了推動作用。它們都秉公而寫,都是要把自己知道的真相和真實思考留給歷史的,都耐讀而有味。我當初讀后受益乃至豁然開朗的感激之情,至今難以忘懷。

      柯靈看不下去了,他在12月30日文教版上發了一篇 《且慢“結束”——為吳祖光先生辯誣》,1500字,態度凜然,毫無為自己報紙護短的意思

      柯靈之成為柯靈,還有一點須特別強調的,即他的正義感。他下筆為文時,這正義感往往是居于第一位的。

      這里再談一件知者較少的舊事。此事黃裳先生曾在幾篇文章中提及,如《珠還記幸》一書中的《憶李廣田》,就說到1946年與吳祖光的誤會和論爭,但語焉不詳,看了不甚明了。我曾將當年《文匯報》和《新民晚報》逐日翻閱,總算弄清了來龍去脈。

      事情的起因是1946年12月6日,黃裳先生在他所編的《文匯報·文教版》上,發了一篇李廣田(時任南開大學教授)的訪問記,題為《李廣田先生》。這是自發來稿,作者韓世新自稱是李的學生,但文字粗疏,錯漏滿眼,如將《放下你的鞭子》說成丁玲的創作,將張天翼《華威先生》說成長篇小說,還說都是李廣田說的;文中又記了李廣田談抗戰戲劇的話:“戲劇由街頭走進城市,更轉化為商業化,在技巧方面的進步不容否認,然而思想方面則衰退到不值一顧的地步!

      《文匯報》是進步報刊,這類言論影響很大。于是,12月18日,另一進步報刊《新民晚報》在副刊“夜光杯”上發了署名“一卒”的文章《戲劇界不能心服——李廣田先生談話質疑》。此文1200字,條理清晰,有理有據,先指出訪問記中的一些常識錯誤,認為很可能李廣田的話也有誤記,而文匯報是有信譽有地位的報紙,李廣田是有名的詩人和學者,所以今后采用外稿宜慎重,這顯示作者有一定編報經驗;然后指出“抗戰前抗戰中抗戰后,戲劇在全文化領域中擔任起了最勇敢最艱苦的戰斗”; 又指出每個戲的上演當時都要經過三道官方檢查,把“思想的衰退”怪在作家頭上太不公平;又列舉了《蛻變》《屈原》《國家至上》《風雪夜歸人》等劇目,以證明戲劇工作者的成績。

      12月24日,黃裳先生在《文匯報》文教版發表署名“白及”的讀者來信(此文后收入了《來燕榭集外文鈔》,可見是黃裳自撰),文僅900字,只抓住一卒提到的《風雪夜歸人》做文章,說它與抗戰無關,只寫了“北京城中一位戲劇工作者和一個姨奶奶的故事”,而“無關抗戰”是“梁實秋之流的老套”,又說自己在戰時讀這劇本如讀垓下楚歌;并說淪陷區的《秋海棠》或周作人的小品也可自夸比它更好,因至少沒有“宣揚毒素,毒害人民”,等等!缎旅裢韴蟆返摹耙构獗睍r由吳祖光主編,一卒是不是吳本人不得而知。黃裳曾說,是因為看到吳祖光在自己編的版面上為自己辯護,認為這不對,于是寫了這一篇,當時報社領導柯靈曾阻止,但他不聽。

      后《新民晚報》又在12月28日發了依人的《戲劇作品的思想問題》反駁白及,這是很有理論水平的文章,寫得也有說服力;同時,李廣田也來信聲明“完全同意一卒的意見”,說韓某的訪問記毫無根據。黃裳先生有點四面楚歌,便在12月29日打退堂鼓,在版面上以編者名義發了四百多字的《一個結束》,抄錄了李廣田的來信,表示了作為編者的歉意;又說,白及的小雜感“作為回答一卒先生的波俏的筆觸,說話也波俏了一點。一點點誤會,引起了一連串不愉快!钡植煌f一句新刊的“依人先生的《戲劇作品的思想問題》,問題扯得太大”。最后是:“今后當自謹慎,不再做此無益之事……再會!

      對這件事,身為《文匯報》副總編的柯靈看不下去了,他在12月30日文教版上發了一篇《且慢“結束”——為吳祖光先生辯誣》,1500字,態度凜然,毫無為自己報紙護短的意思。他認為對韓某的訪問記不必再說什么,“必須辯正的是白及先生的 ‘小雜感’”,他認為這篇雜感只是一味攻擊,“不是坦蕩蕩追求真理的態度”,這對于吳先生這樣正直而有成就的劇作家,是一件極不公平的事;又談了《風雪夜歸人》的價值以及它遭檢查機關禁演的事實;對白文指責此劇是“閑情之作”,是“嘆賞才子佳人”,是“宣揚毒素,毒害人民”,柯靈直言:“好重的罪名!請問問《風雪夜歸人》的演者和觀眾,這是多么不知輕重的構陷!”整個事件,就以柯靈對文匯報的這通嚴厲批評作結。

      ——柯靈先生這句“坦蕩蕩追求真理的態度”,不正是他一生為文的圭臬嗎?

      (題圖為柯靈肖像畫,作者董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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