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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期廣西長篇小說:野氣橫生的南方寫作(張燕玲)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3月18日09:28 來源:中國作家網 張燕玲

      在同質化語境日益嚴重的今天,對文學個性的呼喚,尤其新鄉土寫作以及成長記憶等等,對地域性、自然、鄉民生存真實、鄉土本真的呼喚越來越迫切。所有的文學作品都是從作家足下的土地生發,自然便有他的地域性,所謂一方人文的水土,這是一種地理的文學自覺。  

      近期廣西的長篇小說顯示了一種根扎原鄉、心生情懷,通過各自的文本凸顯“地方性”對于文學空間的整體建構價值。

      新一代廣西作家,勇于直面時代的生存困境與精神困境,作品有更強烈的社會批判性,頗具時代擔當和人文擔當。他們以不俗的創作實績,成長為廣西現代文脈的傳承者與創新者。

    一林白 東西 鬼子 田耳 李約熱 朱山坡 光盤

      評論家王干在“廣西后三劍客”作品研討會上說:“廣西作家有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野生’!吧c野心、野性、荒野相關聯,也與生態、自然、 鄉村密切聯系!蓖醺梢徽Z道破廣西作家的文學共性與個性,就中國文學而言,這是廣西作家的個性;就廣西文學而言,這是廣西作家的共性。

      在同質化語境日益嚴重的今天,對文學個性的呼喚,尤其新鄉土寫作以及成長記憶等等,對地域性、自然、鄉民生存真實、鄉土本真的呼喚越來越迫切。 因為所有的文學作品都是從作家足下的土地生發,自然便有他的地域性,所謂一方人文的水土,這是一種地理的文學自覺;同時,也是當下建構國際化視野與中國文 學理想,提升國際視野下的本土化寫作,乃至中國當代作家如何向世界講述中國故事的前沿問題,也是文學的母題。

      近期廣西的長篇小說也顯示了一種根扎原鄉、心生情懷,通過各自的文本凸顯“地方性”對于文學空間的整體建構價值,因為在破碎化、私人化和虛擬化 的時代,文學需要通過一種“地方”認知來重新獲得其動力,我想這也是廣西近期討論人文廣西以“美麗南方”為切口,以對南方的“地域·自然”的重新挖掘發 現,來強化對廣西文化的認知,重新獲得廣西文化在今天的意義和價值,也許是切實的途徑,也是有效的途徑。

      其實,當代廣西文學的發軔之作,正源自陸地的《美麗的南方》。而今天,關于美麗南方的文學表達已經更為豐沛奇崛,也更有其自身的藝術影響力與生 命力,尤其新一代廣西作家,勇于直面時代的生存困境與精神困境,作品有更強烈的社會批判性,頗具時代擔當和人文擔當。他們以不俗的創作實績,成長為以陸 地、韋其麟等開創的廣西現代文脈的傳承者與創新者,廣西相關部門順勢而為,如聯合中國作家協會創研部、《文藝報》等單位于1997、2015年先后召開 “廣西三劍客”、“廣西后三劍客”作品研討會,深得好評,把廣西作家深度融入中國當代文學的格局;如近年權威的年度文學排行榜,廣西各文體不時榜上有名, 顯示了廣西文學經歷近十年的蓄勢,正在勃發,尤以其野氣橫生的南方寫作屹立于中國文學之林,這是“美麗南方”的一棵棵嘉木。

      

      當代廣西文學一直活躍著陡峭的劍走偏鋒的文風,一如上世紀80年代的“百越境界”,也如八桂大地遍地的野生植物,散發出生猛奇異、蓬蓬勃勃的活力。當下此文脈最有力道的當屬東西、鬼子、田耳、李約熱、朱山坡、光盤,以及更年輕的小昌、周耒等。

      作家東西常說:自己是南方寫作者,因為炎熱,容易產生幻覺,想象力異;钴S。是的,亞熱帶充沛的陽光雨露,北回歸線橫貫廣西的生機與繁茂,同 時,大石山區的奇峰林立,特有的喀斯特地貌彌漫著一種野性和神秘感,使廣西山水景物,時而山林迷莽、野氣橫生、奇崛蒼勁,時而空濛、靈動、豐潤豁朗。由此 而生多樣化的廣西文學,尤其凸顯了兩種文風,即哥特式的陡峭奇崛與神似巴洛特的圓潤朗闊。

      直刺天空般的哥特式直面人生,當然充滿著犀利詭異與力道十足,又相應著地理的野性,當代廣西文學一直就活躍著這脈陡峭的劍走偏鋒的文風,一如上 世紀80年代的“百越境界”,也如八桂大地遍地的野生植物,散發出生猛奇異、蓬蓬勃勃的活力。當下此文脈最有力道的當屬東西、鬼子、田耳、李約熱、朱山 坡、光盤,以及更年輕的小昌、周耒等。除鬼子的《傷痛三部曲》正在成型外,東西的《耳光響亮》《后悔錄》《篡改的命》似乎可稱為“命運三部曲”,堅定的執 著關注民間苦難的平民立場,緊密的內在邏輯形成井然密實的結構,棱角分明的主人公構成個性鮮活的人物形象,命運的詭異坎坷賦予小說的狠毒絕望與野氣橫生, 所幸洞曉一切的作者還給字里行間融入機智的幽默與凡間的快樂,使小說里這些野地里生野地里長的南方小民們充滿藝術的張力。東西始終立足桂西北的貧瘠,以特 立獨行的創作對命運不懈的追問,以及不妥協的絕望反抗,來張揚現實批判意識。這種堅定的平民立場和決絕的批判精神,也是近20年中國作家對馬爾克斯創作精 神的張揚。

      2015年夏至,讀東西的新長篇《篡改的命》,“貌似用傳統寫法,夾雜了先鋒的、荒誕的、魔幻的、黑色幽默的元素”為讀者講述了汪家三代篡改命 運的故事!懊睘楹我鄹?篡改誰之“命”?如何篡改?誰篡改?又“是什么支配我們的命運?”東西以含淚的笑,更以命運的荒誕層層推進,步步追問,犀利 尖銳卻又機智幽默,想象力豐富又勁道十分。令人觸摸到東西對社會時代與人心的深度批判與深切絕望,掩卷之余,卻有冷冬寒潮徹骨之感,絕望、虛無不期而至。

      虛無中,我抓起梁漱溟的《這個世界還會好嗎》讀起來,仿佛救命稻草。梁漱溟讓我們脆弱而不絕望,但我與東西都沒有梁老先生的思想資源和生命厚 度,也難有力量從容而豁達地承受汪長尺般命運的捉弄和現實的沖刷。我想,要既對生命及其際遇充滿憐憫,又能對特定的苦難抱有一種“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的淡定態度,是需要有多么高深的生命厚度才可能抵達,一如梁漱溟等。但世間滿地皆是汪長尺這樣陷于生存困境的草根,渴望改變命運的精神追求,何其艱難?垂 死地篡改只能陷入無邊的絕望。有意味的是故事的結尾。被篡改了命運的汪大志,盡管他把父親汪長尺的案宗及自己照片扔入父親自殺的西江大橋下,但昨日的汪大 志今天的林方生怎會知道,是否還有什么真相或魔掌等在命運的前方,一如林方生突然現身牙大山面前,牙大山正在享受冒名汪長尺而偷來的生活,命運充滿偶然性 和戲劇性。這一切似乎都掌控在結構高手東西的筆下,可見東西絕望之深、悲憫之切。我想這也是我讀后不能釋懷之故吧。

      沿著東西文風執著前行的當屬朱山坡,近年他以一部《懦夫傳》為民間野生人物立傳,通過荒誕不經的故事情節挖掘文本隱喻意義。眾多論者對其兇猛野 性的文學勁道稱贊有加,也對其略有情緒化的靈魂敘述有所期許。我個人更為喜歡朱山坡的中短篇小說,無論《我的叔叔于力》《跟范宏大告別》《陪夜的女人》 《喂飽兩匹馬》《鳥失蹤》,還是近期的《靈魂課》《一個冒雪鋸木的早晨》等,既能觸摸到作者俯視人間、悲憫萬物與靈魂救贖的情懷,還能感受到人物的不妥協 精神,以及作者對小說的準確觀念,一種撒野后的節制的精粹和魔力。

      絕望的反抗與犀利的勁道,也貫穿在田耳與李約熱的創作中,只是他們的敘事較之東西、朱山坡更為舒緩綿實些。在他們耐心的緩緩的敘述中,一個無序 的社會漸次打開,眼前一個個充滿寓意與野草般的小說場域,同樣洋溢著扎根田原市井的野性,田耳、李約熱是廣西難得的頗具民間品質的優秀作家。

      李約熱是個辨識度很高的作家。他始終書寫那些“屁民們”在生存困境的左沖右突,那些有著對抗性的隱忍的小人物,猶如一株株野生植物,芒棘橫生, 卻生命力蓬勃。他的長篇處女作《我是惡人》塑造了一個發誓就是要當惡人的馬萬良,以此書寫80年代南方野馬鎮的生存、鄉村底層的命運掙扎和根深蒂固的國民 性。小說如他的優秀中短篇一樣粗野堅硬,一樣以荒誕的表象,內蘊著一種潛在而犀利的文學力量。何為惡?如何惡?到底因何而惡?最終明白馬萬良的“惡”是與 眾人關聯的,是野馬鎮人身上的愚昧麻木、聽命從眾看客般的“平庸之惡”,一如美國思想家阿倫特所論。要挑戰這種國民性的“平庸之惡”,猶如進入無物之陣。 作者以尖銳的筆觸直指時代、權勢和世道人心,頗具批判性又內斂而自省。小說芒棘凌厲,野氣橫生,充滿隱喻和文學勁道,既熱辣辣,更沉郁無奈。

      同樣書寫失敗者的田耳,則多了生之歡樂與人之尊嚴,脆弱而不絕望。從《一個人張燈結彩》到長篇《天體懸浮》,這散發異質的令人耳目一新的作品, 都是當下小說創作中與眾不同的存在。在田耳設置的分裂的兩極間,他耐心地抽絲剝繭般漸次打開的是一個無序的社會——一個從派出所到街道到酒館到出租屋到妓 院再到廣場的無序社會!短祗w懸浮》,一群無名無份的輔警,面對這些爛到泥潭里的生活,而懸掛于灰色不潔生活之上的是觀星,是星空天體乃至廣宇。小說便分 出向下與向上的維度,而兩極都活色生香,生氣勃勃。亦正亦邪的警察符啟明,他的日常的乃至塵埃蕪雜生活,在田耳筆下活力四射,人物的精神層層分裂卻野氣橫 生。同為失敗者的故事,但田耳深得文學三味,明了小說也是為筆中絕望的小人物尋求反抗生路的,落實到具體人物,哪怕野地里生野地里長的小人物一如符啟明、 丁一騰等無名無份的輔警等,也是有生的幸福感的,那便是何為人?何為生?生的尊嚴,卑微的卻是巍峨的。尤其到了《金剛四拿》的回鄉農民工羅四拿身上尤為彰 顯。在這個進城與歸來的故事中,野生植物般生氣勃勃的四拿,令人忍俊不禁,更令人感動尊敬。到城里去,再回到鄉村,四拿與路遙《人生》的高加林一樣,歷經 了一次人生蛻變,生活的度量也發生了轉變;歷經過城市底層的血淚掙扎,終于在家鄉找到了存在感與生命尊嚴。尊嚴,乃至安全感、幸福感,超越城鄉與階層,超 越世俗功利,是人之所以為人的本質所在。而四拿的尊嚴在于從小立下的渴望,即當一次抬棺的“八大金剛”之一。何其卑微!但那卻是許多鄉村少年渴望受人尊重 的成長夢。有夢想,便有追求。在一次無“八大金剛”勞力,卻成功地如法炮制出“十六金剛”的轟動四鄉的送葬后,四拿決定不走了,當村長助理,因為“這里需 要我……需要我抬棺材,我才能變成金剛!

      田耳再次成功地在“垃圾堆里做道場”(楊慶祥言),也為此,田耳的文學世界會更為高遠和闊大。四拿,乃至丁一滕,正是以對自我生命的尊重而超越 生活與命運的際遇,從而免于受傷。田耳的大氣象,正是在于他從豐富的思想和生活中汲取能量,尤其以滿紙的人間煙火、市井氣息、民間智慧抵御吞噬人的虛無, 以依稀的人性之光透射現實與命運的幽暗之處,成就了他的“垃圾堆里做道場”的“這一個”。

      李敬澤說光盤的寫作“有一種蓬勃的、不衫不履的氣質,這是非常少的”。這自然是肯定光盤獨特的創作個性。從《王痞子的欲望》到《英雄水雷》,光 盤的文學世界既有分裂感,更多荒誕感,他“不衫不履”的野性散發著一抹隨性與草莽之氣,散發著直面現實的勇氣與掌控人物命運的強悍,那一個個荒誕故事表達 了光盤對英雄意識形態化的真相發現!锻跗ψ拥挠肥前雅畠吼B大來報恩!队⑿鬯住返乃づc雷加武,在縱火者與救火英雄的身份錯位中,一路致力于還原 真相而狂奔。這既是光盤的草莽野性,也是其對命運不妥協的曲折表現。

      林白作品的異質和魅力一直是中國當代文學的鮮明存在。我見證了林白對文學三十年如一日不顧一切的追求。她撕裂自己的“一個人戰爭”,她的激情野 性,她的豐沛妖嬈,她不妥協的故意冒犯,仿佛她是為文學而生。作為中國當代文學私人化寫作的代表,林白從《一個人的戰爭》《婦女閑聊錄》到《北去來辭》, 她創造性地把私生活寫成了時代生活!侗比磙o》的北漂文青海紅為尋找生活的意義,從一個人左沖右突的戰爭中走出,在厘清自身與史道良的相依關系后,也看 清自己的夢想與疑難、可能與局限,回歸生活,完成了治愈性的心靈療傷與自我拯救。不僅為知識女性探索一條走出個人時空,尋找精神回歸的自我救贖之路,而且 描繪了一幅生動而繁復的現代社會生活圖景。林白的創作充滿女性的疼痛與悲情,文風尖銳奇崛,內蘊飽滿,活力四射,為中國當代女性文學提供了持續而長久的闡 析范本。

      

      假如說前述的長篇以凌厲決絕的野性和批判性見長,那么黃佩華、凡一平、潘紅日、潘大林、龔桂華、朱東、李小艦等人的長篇便是對現代傳統的各自創造;如果前者似哥特式建筑,后者在各自創作個性外,或多或少以豐潤朗健而頗領巴洛特神韻。

      假如說前述的長篇以凌厲決絕的野性和批判性見長,那么黃佩華、凡一平、潘紅日、潘大林、龔桂華、朱東、李小艦等人的長篇便是對現代傳統的各自創造;如果前者似哥特式建筑,后者在各自創作個性外,或多或少以豐潤朗健而頗領巴洛特神韻。

      黃佩華是廣西獨有的專注以南方河流開掘民族與家國故事的作家,從《涉過紅水》《生生長流》,到2015年的《河之上》,三十幾年如一日執著于自 己的精神原鄉,從桂西這塊紅土地與母親河找到了自己的生命體驗、自己的獨特的語法和語言,因而,他的創作是作者生命里帶出來的,體現了他的文學自覺!逗 之上》以作者的赤子之心書寫自己的母親河右江,書寫河岸上那些帶著美善向往的事物,那些看似普通庸常的人們,他們這樣或那樣的歡喜與憂愁、高尚與卑微;黃 佩華引導我們去挖掘探究其中蘊含的生命質地與形而上的追問和思索。作者筆下的河流從表相上看似乎沒有波瀾,水面之下卻是漣漪四起,驚濤駭浪,掀起了河之下 的右江百年歷史,熊家、梁家、龍家,還有陸家早已在歷史大河中歷經滄桑,歷史與現實交匯處也早已物是人非,作者的敬畏與批判、厭惡與悲憫悄然浮現在河之 上,作者說他要“捍衛歷史和現實的真相”,包括對南方土匪的個性解讀,給了我們一個重新認識歷史的新視角。盡管后半部略顯粗疏,但前半部顯示的藝術功力, 作者善于從虛構中觸摸歷史傷痕,并且不斷反思鄉土中國的政治和倫理的意義,其朗健機智的寫實敘事,猶如那條條河流般緩湍暢揚,散發著南方蓬勃的生命力,顯 現了作者一以貫之的現實主義人文情懷。如果說,“文明史是對河岸上人們生活的記錄”,那么黃佩華的“大河系列”,便是中國南方文明史的一部分。

      2015年出版的還有紅日的長篇小說《述職報告》,及其“文聯三部曲”,紅日告訴我們:當荒誕成為日常工作生活的本質,人的存在便遭遇巨大的挑 戰與質疑。他借此抒發了中國式的職場中別樣的情懷,同時作為描摹日常的高手,那些新鮮如昨的細節、動人的人與事,諸如玖和平的鄉村倫理之善,輻射出滿紙桂 西北質樸的鄉村智慧與民間情懷,顯示出作者有著較好的生活還原能力,尤其白描功夫,常常寥寥幾筆,盡得精神。散發著南方泥土芬芳的新鄉土寫作還有《股份農 民》,朱東、張越為我們塑造了桂東南新農村包家文這一新式農民的形象;《苦窯》桂北高尚坪黃、秦、令三大家族的滄海桑田,是龔桂華對人性幽微與裂變的深度 表現。此外,凡一平的《上嶺村的謀殺》以“中國盒子式”的框架結構,環環相套,在建構完整封閉的敘事圈套中,為讀者奉獻了一個懸念迭出的好故事。潘大林的 黑旗軍的歷史書寫,李小艦的《西江風雨》,楊仕芳的《白天黑夜》等等都可圈可點。

      長篇小說創作還有一個出色的文學存在,那便是廣西女作家群。比如王勇英新作不斷,以心性在中國兒童文學創作中,建構了一座自己的南方藝術之城。 是的,王勇英多以“城”的意象構建自己的作品空間,“弄泥的童年風景”系列中的南方客家孩子《巴澎的城》,“鳥麻之城”系列中的“鳥麻之城”,城里童心四 溢、本真純凈,巫性十足、野氣橫生。比如遠在美國硅谷的廣西籍女作家陳謙,其文學原鄉皆根扎南寧,她的留學生生活精神困境系列、精神療傷與自我救贖系列令 人關注,近日的長篇《無窮鏡》出色描述了人生在蠅營狗茍、片片浮云之上還有物質的“無窮鏡”與精神的無止境,“成功者”高處不勝寒的虛無與絕望,時代精神 癥候在陳謙洞若觀火的透切中,“人生何以如此?人何以如此?”的追問便得以淋漓呈現。比如一地蒼涼的《淑女學堂》,映川以感性豐盈的筆觸表現了新一代淑女 是如何煉成的,女人也需要像男人一樣奮斗。還有網絡作家辛夷塢從《致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到《應許之日》,成為國內網文都市言情的代表寫手之一。辛夷塢的 書寫有生活、有記憶,干凈、細膩。又比如遠居德國、比利時的紀塵、凌潔,即將出版的新長篇《冰之焰》《僑港春秋》,比如錦璐、陶麗群、林虹、潘小樓等等, 雜花生樹的她們,本身就是一棵棵挺立的南方嘉木。

      嘉木當然是品性卓然,剛硬與柔軟同在,鋒芒與獨到相應,野性與個性共生,惟此,南方才可能美麗,中國文學之林才可能蔚然成蔭,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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