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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熊育群《己卯年雨雪》:時光抹不去的“雨雪”(舒文治)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3月28日10:01 來源:中國作家網 舒文治

      熊育群的長篇小說《己卯年雨雪》以知識功課的兼修儲備為底氣,深入歷史文化內層,思考戰爭狀態下人性獸性的交織、懺悔與救贖的可能,繼而尋找文 明沖突的形成內因,凸現那些從歷史投向現實的決不可漠視的警醒意蘊。它最可貴的部分,也許不在那些知識考證和衍生的地方,而在霧氣迷漫、人影靈動、人性深 結的河流上、湖泊中。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戰火紛飛,雨雪融化,泥漿四溢,大地有容,生命得以修護,創傷得以療治,一種強烈的反思勇氣、生命意識、復調精神 滲透到了文本的視角、結構、時空形態、語言形象和敘事倫理之中。

      從它織錦般的歷史和文學的雙重敘述中,從中日主人公交替轉換的雙重視角中,我看到了熊育群追求突破性書寫的心跡和信心,他想借文學的想象之功, 發掘家園那一段已被湮沒的歷史,創造性地再現歷史現場,以期發現那段歷史所蘊含的文化和人性交齒互咬的;在兩種家國意識激烈碰撞的兩難時刻,細寫“個體生 命的價值和民族共同體的情感”,整合歷史和文學的力量,以人性的通融來深化相互救贖的主題,以反思的高度來提升反戰的力度。

      它或許是首次在中國作家的長篇小說中引入了中日主人公的雙重視角,主要是日本一對夫妻武田修宏和武田千鶴子的視角,對中國語境而言,這是完全陌 生化的寫法;對熊育群的寫作追求而言,這是對駕輕就熟的顛覆性書寫,是孜孜以求對異域文化、性格、心理、氣質的探究、揣摩、發現和塑造。日本人不再是那樣 類型化、表征化、簡單化地進入我們的文學作品,他們日本式的思維、情態、味道,全由一個中國作家來全息化反映和想象,其難度可想而知。熊育群頗自信地完成 了當代文學史上這次主角的替換,這是一次不可小覷的“變臉”,彰顯了中國作家在處理民族沖突題材時曾經缺失的國際視野、理性容量、復調精神、文化自信和藝 術高蹈。對中國作家寫作經驗的豐富和寫作空間的打開,極富啟示意義。

      熊育群要考量的是,日本人的戰爭邏輯是如何荒謬地形成的,并如何成為了國民的文化共識。日本人發動“圣戰”說到底就是以文化自傲、種族優越作理 論支撐的文化征服。如何揭露這一實質,繼而通過敵對雙方的文化交鋒來更清楚地認識這一實質,這是《己卯年雨雪》要解決的棘手難題。

      要將這種文化圖式寫得活潑潑氣韻流布、洶洶之聲緊張耐看,小說暗合了巴赫金的復調理論。至少在文本顯現上,可以看到對話的精心組織,即關于中日 兩個民族在心理、人格、人情、審美、宗教上的碰撞、沖突、化解及其內部復雜性的層層展開。按照巴赫金關于復調小說的整體設計,其必須始終貫穿強烈的自省意 識,既意識到來自自身深處的多種發聲,也能傾聽到對方、多方的話語表達。在這樣多聲部的交織中,理解與交流得以實現,還會從中涌現出深刻的感悟,“而這種 感悟多半都是在危機四伏的人生與命運的門檻處獲得”。具體到小說中,千鶴子是在荒洲與孤舟上療傷時慢慢獲得的,武田修宏是在火葬地和戰地醫院的病床上從向 死而生中獲得的;前者是與左太乙及其女兒女婿左坤葦、祝奕典的多重對話中獲得,而后者是與自己的激烈辯論中由沉思而獲得。他們的“深刻的感悟”在于,看到 了真相,看到了本國政府的文化欺騙,看到了戰爭的殘酷、荒謬和對人性的普遍摧毀,看到了中國人和他們的文化一樣不可能被“共榮”。

      文化轉述和心理演變是熊育群推動小說進程所依仗的兩輪驅動,雖然這些還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對話類型,但作家在回答“歷史是如何自我敘述的”問題 上,試圖站在文化的高點提供自己的解釋系統,抓住了中日之戰這個碰撞最劇烈的危機時期,各種主體話語都要證明自己的合法性、正義性,圍繞戰爭的“語言雜 多”前所未有的激烈,他寫人之未寫,寫出了抗日戰爭之間的深層運動,揭示了文化在戰爭魔獸的指揮下如何扭曲它的價值標準,導致的后果是,溫良賢淑的妻子一 腔熱情柔情參加的慰問活動怎么變成了戰爭的幫兇,剛正善良的丈夫滿懷解放支那的夢想怎么變成了殺人比賽——在如此巨大的扭曲面前,文化最終又是如何自我修 復并修復人性的。

      小說只有充分表現人性的深層復雜性,才能獲得更多的認識價值和審美價值,它們都必須依靠記憶才能獲得與傳遞,而記憶必然依托于時空型的精神結 構,因此,時空型概念首先是一種文化概念和歷史概念,“時空型是人類認識歷史、認識自我的重要依據……分析、了解時空型,是認識人類自我意識和文化觀的重 要步驟”!都好暧暄分,主要有三類不同的時空,熊育群采取了三種不同寫法。

      第一類時空:戰爭進行時的營田。他采取的是歷史還原法,大量引用有關本次戰役的史料,主體部分粗線勾勒,局部加以形象化的細節,極寫了日本兵在營田制造了一個像《源氏物語》里的“須磨世界”,由此帶來的沉痛感尖銳、直接、難以消彌。

      第二類時空:療傷時的荒洲湖泊。被村民打成重傷的千鶴子被祝奕典用船帶進了湖洲,與岳父、妻兒共處一船生活,他們之間的關系發生了重大而微妙的 轉變;闹蕹蔀榱藨饡r的世外桃源,小船成為了救贖肉體和精神的諾亞方舟。寫此類時空,熊育群并沒有簡單地套用神話模式,他放開了散文家的大寫意之筆,水鄉 的氣味、風俗、生機、美景、幻覺撲面而來。在文本的美學效果上,這一時空內的表現搖曳多姿,是自然與人性最相諧的部分,是小說的水墨丹青,是心靈投射的水 幕電影。

      第三類時空:緊隨戰爭推進的心理時空。武田夫婦的視角一直在跟隨由他們國家發動的這場“圣戰”,相互交織,反復糾纏,不停追問,進行著自我心理 分析,在可見與不可見處均推動著小說的進展,匯成意識的深流,奔向小說的主旨:對這場戰爭的拷問和反省,對人性在戰爭狀態下的復雜性、可變性的透視和顯 影,對兩種文化劇烈撞擊后的未來走向的沉思和想象。

      描寫武田夫婦的時空型也符合巴赫金所給出的一個美學標準:“歷史實在的時間的融合以及在這一時間內的歷史個人的融合!蔽涮锓驄D是幫助他們的國 家和同胞在反思他們的戰時處境,也完成了歷史性的反思,不管日本人接不接受他們的反思,他們的經歷都會滲透到日本人的現實之境,并成為他們未來的一部分。 每一種時空型也都自成語境:歷史的、現實的、個人的、集體的,交織出可抽絲剝繭的文化信息,文學的藝術價值得到了全面激活。

      一部作品若無文化高度,無論它怎樣聲淚俱下、氣焰萬丈,終究難逃“言之無文,其行不遠”的命運。因此,我理解,與其泛泛而說《己卯年雨雪》是抗 戰題材小說,倒不如說它是關于抗戰的文化反思小說,是關于中日文化的“戰爭與和平”。不但在同類題材中是第一部這樣別致而寫的,而且在長篇小說的方陣中, 其寫法也十分罕見,有著鮮明的熊育群特色,并與地域文化深度融合,有一種隱藏的書寫原型,或者說深層結構在暗作用于這個鮮活初生的文本。

      《己卯年雨雪》是熊育群向家鄉土地獻上《國殤》般的祭歌,是遙向《國殤》致敬并得其聲韻真氣的唱詩。這是一片適宜誕生悲劇的厚土。這種文化精神 塑造著楚人的勇武剛強、寧死不屈。作為楚人的熊育群先天獲得了這種文化基因,對悲劇的敏銳天分也一直在尋找它熟悉的“那樣一種氣息”,我宿命地認為,營田 之戰一直沉睡在那片湖泊包圍的地下,等著熊育群的出生與發掘。

      《己卯年雨雪》也寫出了文化之“殤”?谷諔馉幧钐幍奈幕矒,有更重要、更深層的包含,濃烈的悲劇色彩籠罩在小說結尾。

      復調敘事、多種時空型并置、“國殤”新意蘊的賦格使《己卯年雨雪》有別于其他抗戰題材的長篇小說。若深入文本細讀,可發現小說內藏著人性與獸性 的對立轉化、罪惡與救贖的雙聲傾訴,從中可清晰看到,歷史的自述與轉述如何交織出歷史的深度敘述,從而幫助善忘不思的人們記住歷史的血浸畫冊,記住馬爾庫 斯的提醒:“思想的一個最崇高的任務就是反對屈從時間,恢復記憶的權利,把它作為解放的手段!痹诖艘饬x上,《己卯年雨雪》獲得了血浸的歷史感和深透的思 想性,其記憶的價值是我們精神上的一個增量,可以倍增而不是蒸發,任何現時性的、讓身體沉湎的消費都不能湮沒它,任何年代的雨雪都不該將它抹去。它不會封 死在自己的時空里。

      從文學對歷史的想象和表現來看,《己卯年雨雪》該是一部追求立傳、立塔的作品,為營田戰役乃至抗日戰爭中受傷害的生靈和威武不屈的英雄立傳,鮮 血和著泥土堆積成塔,塔立在洞庭湖邊,所標的意義經得住時光的丈量與細讀,在某種意義上,時光的侵蝕也就意味著它所留下的遺產更加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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