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畫 徐鵬飛一直以來,我們的文化走出去以巡演為主要形式,結構單一,模式簡單,雖然我認同“現場感無法替代”的觀點,但巡演究竟能帶給當地民眾多大影響,值得考量
如果說,音樂會網絡直播,這個改變全球古典音樂產業格局的靈感來自中國,估計很少有人會相信。但事實的確如此。2006年,柏林愛樂樂團在拉特的帶領下巡演中國,臺灣地區的主辦方在音樂廳外的廣場上豎起了大屏幕,對音樂會進行同步戶外直播。音樂會結束后,迎接樂團的是相當于觀眾席人數十倍的人群的歡呼。兩年后,柏林愛樂推出了“數碼音樂廳”。此后,音樂會的網絡直播蔚然成風。2015年,歐洲成立歌劇網絡直播平臺,30家歌劇院加盟,每月推出一部全本歌劇的高清直播和點播;2016年夏天,這個平臺的升級改造版將被推出,屆時全世界的優秀音樂機構都可以在此平臺分享自己的演出視頻。
這何嘗不是中國文化走出去的參考? 一直以來,我們的文化走出去以巡演為主要形式,結構單一,模式簡單。院團國際巡演,動輒百來人,少則幾十人,團隊的衣食住行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這類巡演往往享受贊助商或政府專項補助,經濟壓力或許不足以成為負擔。然而,雖然我認同“現場感無法替代”的觀點,但巡演究竟能帶給當地民眾多大影響,值得考量。加之音樂會現場觀眾人數有限,中國音樂類院團的出國巡演很少能做到常態化和普遍化,進入國外機構的音樂季享受宣傳推廣的幾率微乎其微,更是局限了巡演的意義。久而久之,看似熱鬧的海外巡演圖景就出現了“為巡演而巡演,為經費而巡演,為指標而巡演,為政績而巡演”的怪圈。
來自柏林愛樂乃至歐洲音樂界的經驗,為我們的“走出去”提供了一種可能性,那就是演出音頻和視頻的傳播,包含網絡傳播、介質傳播和移植傳播。事實上國內的院團及演出機構對網絡直播并不陌生,更有大規模平臺集中涌現,承擔了為樂迷輸送大量免費節目資源之責。雖說海外人群也可以通過這些平臺收聽、觀看、下載音樂會音頻和視頻,但大多數此類平臺只有中文版沒有英文版,有也多是蜻蜓點水、裝點門面,極大地阻礙了內容的輸出。因此,諸如國家大劇院的“古典音樂頻道”等是否會及早推出英文版融入國際社會,便成為驗證它們是否對“走出去”具有誠意的明鏡。
在以實物諸如唱片、影碟和磁帶等構成的介質傳播,因為海內外發行渠道連接不暢而逐漸低迷后,移植傳播肩負起了對外推廣中國文化的另一番重任。我所理解的移植傳播指的是第三方實物平臺對音頻視頻的傳播。比如,我們常見的機艙娛樂頻道。對于很多從未踏進中國國門的外國游客來說,赴中國航班的機艙娛樂系統往往是一次無心插柳的文化印象。前不久我搭乘國內某航空公司的新型客機,巨大的椅背顯示屏、USB充電插口和魔幻版的舷窗和客艙燈光很是吸引人的目光。但當我進入英文版的機艙娛樂系統的音樂板塊時,頓時傻眼了。中國管弦樂和歌劇幾乎被忽略殆盡;民樂部分則把二胡演奏的港臺流行音樂也計算在內,中央民族樂團等國內一流民樂團的作品全然不見蹤跡。
人們常說,越是生活必需品越容易被忽視,比如空氣、陽光和水。網絡的普及化以及民航的爆炸式發展,正是“文化走出去”中極易被忽略但恰恰具有功效的契機。中華文化當然要隨院團巡演“走”出去,但同時也需探尋多種模式,善用網絡“飛”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