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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言的盡頭是人性——讀梁遇春譯康拉德《吉姆爺》(李榮)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5月13日10:34 來源:文匯報 李榮

      讀完了梁遇春翻譯的這一本英人康拉德的 《吉姆爺》。梁遇春英文好,譯筆又是與他沉郁中帶上一點沉思意味的文筆,完全是一路,感覺正合適。按理來說,梁遇春是那種春雨之前百事非的充滿無可奈何心的才子類型,與康拉德海員出身的粗豪一路,情分上應該說并不會太近。但是,康拉德實在是大家,于大海中能夠看出涓滴之細。這一本《吉姆爺》 能夠在人性上體會出那樣幽微不足為外人道的角角落落,實在是在英國文學中放出一個異彩。梁遇春單單在康拉德的諸多小說中,挑出這一本來翻譯,不能說是沒有道理的。

      由此想到,以前在老舍先生的散文集子里,記得讀到過一篇專論康氏的文章。文章并不長,具體內容也有點淡忘了,但印象當中卻不是簡單的介紹文,而是有點像梁遇春評述蘭姆和斯特拉奇的那兩篇奇文,有點心靈互通的心契神交的味道。其實,照道理來說,老舍先生與康拉德之間,就性格與作品的風格來看,也并不是很接近的樣子,但是老舍先生在他這樣熟悉的英國文學的長卷當中,也恰恰挑出康氏,來說出不多見的體己話和體貼語。與梁氏的選擇來一參照,真覺得康氏的魅力,實在是不簡單。

      再退回來說 《吉姆爺》。單看這小說的結構,實在有點讓人不敢恭維。全篇幾乎都是轉述,而且是在一次俱樂部宴飲之后的抽煙談心的間歇,由一個人向那么多酥軟地癱坐在坐椅上、睡眼惺忪的男男女女,滔滔不絕地說上那么三、四百頁的書,那實在非柳敬亭那樣的說書大家不辦。但說書家可以起承轉合、拿腔拿調,而飯后茶余的對談卻絕沒有這樣的便利。怪不得康氏自己在書首的前言中提到,當時英國社會里小說的讀者主力,當然是一干太太小姐們,她們對這一本小說實在是沒有辦法,恨恨地說:“小說哪有這樣寫法的?”說完也就拋在一邊了?凳峡磥硎怯悬c氣不過,卻又是傲氣不改,所以在前言里不忘這樣加上一筆。當然,太太小姐們的“絕望”,還非“這樣的寫法”這一端,更主要的還是小說中貼住人心最深處、最底里的那些曲折和角落,太太小姐在這個上面,只能是“太下不及情”了?床怀鏊匀,當然只能憤憤然一拋了之,說一聲“這個是什么東西”,也就心安理得了。

      《吉姆爺》 實在可以說是文學史上一本最細致的書。按理說,細致應該是一種“分析”的東西,把一樣東西,一部分一部分無限地分離開來,分得越來越細。細致了也就清晰了,清晰了也就說得清道得明。分析的東西,總應該是更有把握的東西。但是人心的事情,很多時候卻好像與之相反,越是細致,反而越是說不清楚了。吉姆整個人生的關捩點,就在那條倒霉船出事之最后一刻的“那一跳”上面。單單這一個過程,康拉德就把它剖得那樣的微細,簡直是“拆出了線頭還覺得纖維太粗”,完全可以說是把它密密實實地“打了一個網格”。但是,越細,卻越是作不出判斷,下不了按語。在這些細密的網格里,簡直說不上話。說吉姆是一個勇敢的人,確實,船出事,他第一個意識到;救人,他第一個想到;上上下下地奔忙,他是最著急的;他老想著別人,不想著自己,他想把旅客都叫醒,但他又想得周到,這么多人,一旦醒了,受驚了,船還未翻,可能互相踐踏,不可收拾。就在忙前忙后、思前想后中,時間過去了,危船臨到最后的時刻,救無可救了。那么,吉姆在這樣的猶疑中,還是不是一個勇敢的人呢? 在船上同伙的瘋狂、辱罵及叫嚷中,吉姆在失心狀態中也跟著一起棄船跳下水,做了水手中最為人不齒的“膽小鬼”。但是,與他身邊的那些“膽小鬼”相比,吉姆卻又自不同。真是說不清楚。那些同伴死里逃生后,又逃良知、又逃責任,只有吉姆一個人在法庭四面鄙視的眼光之下,甘愿受辱受罰,不開脫也不辯解。吉姆又成了勇敢的人。

      但是,自此以后,吉姆內心的質地其實是內疚、敏感、逃避和恐懼的一個混合體,而外面卻是一層異乎尋常的“勇敢”的硬殼。吉姆的一句話讓人忘不了:他真想身后的那扇大門能夠砰的一聲,關得嚴嚴實實。想把過去關在大門之外,那就是一種逃避,在逃避中總有一塊“心病”碰也碰不得。越是碰不得,就越是敏感;越是敏感,就越是隨處可見。吉姆逃之又逃,卻是避不可避。逃得遠一程、再遠一程,那個破船上“一跳”的鬼影卻往往不經意間閃了出來。只要有誰提起“那條船”的事兒,吉姆“勇敢”的硬殼就瓦解了,他身后的大門就開了縫、漏了風了。

      最后,逃得遠無可遠,到了南洋,天涯海角,周邊全是土人了,那大門眼看就要關嚴了、上鎖了。但是荒島自有荒島的人情糾纏,吉姆不幸又被卷纏在其中。在一次土著與浪人的奪島守島戰斗中,吉姆自處危險,自忖已到了絕無危險的時候,就把“安全的勝利”讓予土王之子,使之頂上桂冠。未想小人出賣,后路抄襲,土王之子被襲身死!捌拼惶钡墓适轮匮菀槐,吉姆身后大門完全洞開,陰風習習。吉姆至此逃無可逃,只能以自求死地的“至勇”,終結一切。但是,他在荒島留下了他的至愛者,她將何以自處呢?“至勇”依然留下了自私與怯懦的“尾巴”。

      這就是人性的至深處,永遠也說不清楚,是語言的盡頭?道掠谜Z言找到了語言的窮盡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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