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寓言照亮心靈之燈——評黃永玉新作《給孩子的動物寓言》(古滕客)

　　日前，92歲的“老頑童”黃永玉先生的新作《給孩子的動物寓言》由中信出版社出版發行。黃永玉先生被稱作“畫壇鬼才”，也是少有的“多面手”，國畫、油畫、版畫、漫畫、木刻、雕塑樣樣精通。其版畫代表作品有《齊白石像》《葉圣陶童話》《森林組畫》及《阿詩瑪》等。水墨畫代表作品有《貓頭鷹》《山鬼》等。此外，黃永玉還曾設計庚申、丙申兩輪生肖猴票。在文學創作上，他同樣獨樹一幟，著有《這些憂郁的碎屑》《沿著塞納河到翡冷翠》《比我老的老頭》《無愁河的浪蕩漢子》等詩文集。數十年來，黃永玉憑借不間斷的高質量作品，展示了其持續的藝術激情與創新能力。

　　《給孩子的動物寓言》是黃永玉先生親自繪畫并創作的138則與動物有關的寓言。一幅畫配一句短語或一篇短文，里面有拉磨的驢子、一只不顧腰身尺寸的愛面子的河馬、七十二變的孫猴子……或諷刺，或俏皮，或溫馨，其間有著無處不在的快樂精神。這些靈性十足的動物畫作，貼近孩子們的心靈，培養孩子們的藝術感覺，用藝術提升他們對生活的審美感受力。

　　黃永玉先生是好玩的。于世事人生，他懷有一份經歷起伏跌宕、看透世界后的寬容與坦率。在他的畫作與文字中，洋溢著童稚、喜悅與奔放，還有一種快樂精神。精辟的短語小文與漫畫相配合，傳遞出通透的人生觀；一句充滿機鋒的短語或段落，或幽默逗趣，或意味深長。如在《龜兔重逢》中，他寫龜從容步行于道。兔笑曰：“冠軍何往？”龜言不移目：“赴香山觀紅葉�！蓖迷唬骸叭绱怂俣�，恐紅葉過矣！”龜曰：“呸，敗軍何論快慢！”語訖，穩步向前。讀后，讓人不禁莞爾一笑。

　　黃永玉先生沒有說教式的意念灌輸，也沒有“一本正經”的藝術表現，他借用日常相關的趣聞軼事、耳熟能詳的成語故事，引導觀者深入思考。如在《螃蟹、貓頭鷹和蝙蝠》中，螃蟹、貓頭鷹和蝙蝠去上補習班。數年過后，它們都順利畢業并獲得博士學位。不過，螃蟹仍橫行，貓頭鷹仍白天睡覺晚上活動，蝙蝠仍倒懸。這個故事的寓意很簡單：行動比知識重要。字里行間意味深長，于生動活潑的形象中揭示嚴肅深刻的哲理。

　　童心未泯的天真之趣，是黃永玉先生藝術創作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他別出心裁、劍走偏鋒的思維背后，是藝術的幽默、人生的練達，是鮐背之年的古韻沉香。他在《蜈蚣》中寫道：“我原以為多添十幾對腳，就可以走得快些�！薄逗谛堋分袑懙溃骸拔翼樌�地爬上樹，卻總是狠狠摔下來�！薄肚嗤堋分袑懙溃骸帮L雨前夕，叫得最響亮的當然是我�！倍�《猴子》中又寫道：“不管我多么嚴肅，人還是叫我猴子�！秉S永玉用自創的獨特形式，于會心一笑中蘊含深刻道理，送給孩子們一份相伴終生的禮物。

　　對黃永玉先生，筆者印象最深的是以前看過一個有關他的紀錄片：他在意大利某個城市的大街上，忽然在鏡頭前開始打滾兒，那個滾兒打得很妙，真的是滾來滾去，然后他翻身起來說這是鍛煉身體。黃永玉身上有一種非常質樸但又很有童真的氣質，這才是真實的黃永玉，幽默風趣，善良真誠。

　　寓言之為寓言，其寓意必定不會直接道出，閱讀時，聰慧的孩子自會反復玩味，自得其樂。黃永玉先生用獨到的繪畫語言，呈現給孩子們可愛萌趣、靈性十足的動物形象，寥寥數筆，惟妙惟肖，讓孩子與大師藝術作品近距離接觸，借此照亮孩子們的心靈，給他們以深刻的人生啟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