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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能而可貴的寫實力量——評宋長江新作《我爹是英雄》(司敬雪)

    http://www.rjjlock.com 2016年06月16日16:35 來源:品書齋 司敬雪

      宋長江的中篇新作《我爹是英雄》是一部非常結實的小說,讀之過癮。多年來中國文壇流行一種庸俗的觀念,以為小說總要有些歐美味、虛無氣,否則不管寫得多么好,都不夠檔次。世界視野、現代眼光對于一個作家當然重要,但是強不知以為知、裝腔作勢就太可笑了。而事實上,中國也一直有不乏現代眼光卻并不迷信時尚的作家,他們執著從現實大地出發,向靈魂深處詰問,寫出真實生命的喜與悲、歌與哭。我以為,這后一種創作取向才是文學正道,更值得關注。宋長江的小說《我爹是英雄》固然還存在著一些可推敲的地方,但是,它來自生活,沾滿鮮活的靈魂氣息,彰顯出寫實的力量,難能而可貴。

      該作寫出了帶有作家自己精神符碼的文革記憶。新時期以來,傷痕文學講述了一種文革記憶,反思文學講述了一種文革記憶,先鋒文學講述了又一種文革記憶。其實,每個親歷者都有自己的文革記憶。宋長江在小說中提供了另外一種屬于大山深處“根紅苗正者”的文革記憶。這個族群的記憶曾經長期被壓抑被輕視,似乎他們是一種愚昧麻木、沒有價值的記憶。其實,歷史發展到今天,文革結束已逾40年,當年的現實糾葛已近乎云煙。在這種情況下,與之相關的任何記憶都不再擁有象征時代的特殊身份,而曾經被壓抑被輕視的記憶卻有可能成為文學創作新的生長點。小說《我爹是英雄》中梁起起、狗蛋因為生活在大山深處,又因為他們根紅苗正年齡小,文革對于他們來說遙遠而模糊!笆䴕q的梁起起也許并不清楚,西月山外,一場‘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運動,正狂風暴雨般席卷全國。他和其他山里孩子一樣,不懂也不關心大人的運動。提前放學,僅僅意味能有更多的時間在回家的路上和狗蛋一起瘋,一起鬧。爬樹掏鳥蛋,下河堵魚,你騎我一下,我絆你一跤,盡情享受初冬日頭的暖洋,消耗對他們來說似乎毫無意義的時光!彼伍L江以忠實的筆墨寫出了文革記憶的非典型性、別樣性、斷裂性,正是這非典型性、別樣性、斷裂性,包含了中國人走出文革、告別文革的一種現實性、必然性。

      該作深刻拷問了英雄倫理的功利性與超越性。小說中梁起起無疑是一個給人深刻印象的喜劇小人物。他一心要活在英雄父親的榮耀里,為此他吵鬧、上訪、撒潑,無所不用其極。這當然是荒唐的,也注定了他不幸的失敗。梁起起窮困潦倒直至可悲的死去,甚至讓人難以產生同情。但是,他的死還是值得反思的。梁起起本可以本分地工作生活,追求一個小人物平凡卻并非沒有價值的幸福。是什么導致他執迷不悟一味貪婪地去索取社會對于烈士的回報?這里面涉及到一個中國至今都沒有完成的義利觀的現代轉型問題,它突出表現在英雄倫理中。傳統社會遵行的是一種粗放型倫理規制,東西方概莫能外。司馬遷云“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輕于鴻毛”,如果僅僅從生死的角度來談倫理,固然會充滿浩然正氣,可以輕易完成社會總動員,另一方面也無形中壓抑了倫理的日常性、豐富性,結果是窒息了社會生活的多樣性和蓬勃生機。因為一旦提高到生死的高度來談倫理,族群利益便成為壓倒一切的力量,個人的利益、個人的發展必然都變成庸俗而可疑,這種社會氛圍顯然是不利于個人成長的,并最終扼制整個社會的內在生命力。正是這樣的文化背景催生出了梁起起這個精神怪胎兒。梁起起死死抓住烈士遺孤這個身份不放,向整個社會討要烈士的回報。這一方面注定了他的可悲結局,另一方面也刺痛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穴脈。我們究竟應該對倫理觀進行一場什么樣的調整,應該在一個什么背景下來談英雄,談義利?這個問題至今沒有解決好,似乎一個時期內也很難有一個完滿的解決。宋長江在自己的小說中確實提出了一個非常沉重也非常有價值的話題。很顯然這一問題要得到很好的解決,需要整個社會的良知、責任感,更需要理性、智慧。

      尊重筆下人物是宋長江小說寫作成功的關鍵。虛偽是寫作的大敵,可怕的是文壇歷來不乏虛偽的寫作者。他們或自標才高,不屑于認真研究筆下人物的心理邏輯;或歪解游戲學說,放任自己對于筆下人物為所欲為。其實,真正富有文學才秉的人最懂得研究人物心理的重要性,作家的成功不是表現在奇思怪想、華麗詞藻的炫耀,而是甘愿放棄自我特權,小心附著在人物靈魂上面與之一起經歷精神的冒險。真正理解游戲學說的人最懂得作家自我節制的重要性,曹雪芹云“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作家假托村語,虛構故事,絕不是為了任意妄為、偷懶討巧,而是通過放棄部分淺表真實換取廓大的藝術空間,來更好地展示筆下人物豐富的精神世界。宋長江在創作中恪守著一個作家的真誠,他對自己筆下人物充滿尊重。他把小說中的人物梁起起當成真實的人,當成自己的兄弟,甚至當成自己,放棄先入為主,放棄成見,他充滿同情地走近他,理解他,敘說他的故事,表現他的單純與狡黠,快樂與憂傷,執著與絕望,生存與死亡。他在一個微小人物身上折射出大時代的空響,在一種樸素的寫實里凸顯出靈魂的熱力與藝術的芬芳。

      還有一點應該提及,就是該小說所采用的懸念式結構。在開頭講述了梁起起的童年故事后,作者一下子跳越到四十年后,開始講述另一個少婦梅枝與母親鞠花的故事。巨大的跨度與人物的轉換讓讀者陡生懸念:這兩個故事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謎底隨著情節發展最后揭開,原來梅枝是梁起起的女兒,鞠花是梁起起的妻子。當年梁起起是怎么娶到鞠花的?鞠花又為什么拋棄梁起起遠走他鄉?她為什么隱瞞實情從小告訴梅枝父親病死了?小說在母女返鄉的敘述中,穿插對梁起起人生片斷的回憶,展現了梁起起荒唐、可悲的人生,也最終解開了讀者最初的疑問。應該說,這樣的懸念式結構確實增強了小說的吸引力。特別是小說的結尾,獨具匠心。鞠花的“后老伴”王家旺道破自己的身世,他的父親竟然是與梁起起的父親在同一起事故中遇難的!拔业退且粔K死的”,這句話猶如高山之巔陡然射下一束強光,照出了梁起起另一種可能的命運。如果梁起起能夠像王家旺一樣避開英雄父親的榮耀,靠自己的智慧與勤奮掙得一份屬于自己的幸福生活該多好。隨后,“王家旺淡淡地說,那時,沒人說我爹是烈士是英雄!比绻〉臅r候有人說過他爹是烈士是英雄,王家順會不會變成第二個梁起起?小說在此戛然而止,為讀者留下不盡的思考空間。故事干凈收起而思考被轟然打開,這一步做得確實漂亮。

      (原刊于《芒種》2016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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